林凡皺眉道:“他說若是你不盡快回劍閣,他解決一些事情后很快就會過來找你,要你...準備好。”
....
在遠離那座寧靜湖畔的一處廢墟上,有一位粗衣麻木的老者。
老者很普通,叫流云。
但他也有著不普通的身份,寒云宗大長老。
過了一會,那位身著灰色儒衫的讀書人從閣樓中走出來站到了他的身旁,身后還跟著一位年輕美貌的紅衣女子。
“寒云宗破而可以后立,但是這些被我寒云宗日后寄予厚望的弟子卻沒想到脊梁如此之軟,真的是天亡我寒云宗么。“
神華內斂的老人無奈嘆息一聲。
剛才在湖畔發生的一幕完全被他看在眼里,可讓他失望的不是他們技不如人,而是面對劍閣弟子,竟然沒有一人有過動手的念頭。
修道中人遇強敵可恭可卑,但絕不能盡,盡則少骨。
剛才眾位弟子不堪的一面,頓時讓老人臉上那遍布的皺紋越加深刻起來。
“既然寒云宗都破而后立,這些弟子也終究會緩緩成長起來。”
白落帝身上披了一襲濃厚貂衣,說道:“只是需要時間以及教導而已。”
老人面無表情,說道:“就你這副身子,能活幾天?等得了?”
白落帝雙手合攏哈了口氣,笑道:“我不行,但是有人行。”
大長老流云嘆息道:“陸苗還年輕,一個女子,真能擔此大任?”
后方紅衣女子置若罔聞,只是微微低垂著眼眸。
中年儒生笑意如常,道;“你應該相信我,并且你也只能相信我。”
老人扯了扯嘴角,冷哼一聲。
在這場足以動搖寒云宗根基的大戰之中,他之所以沒有出現,就是相信身旁這個男人。
不止因為這個男人手上有寒云宗百年未出世的太上長老令牌。”
還因為這個男人曾經許諾過要將寒云宗發揚為天下頂尖的門派。
更因為當初曾經他與之對弈零零散散共三百局,未曾贏過一局。
中年男子安慰道:“放心便是”
“白落帝,希望真能如你所說,我能看見寒云宗再次蒸蒸日上的一天,這樣我才不會后悔我的選擇,也不會愧對寒云宗列位先祖先師。”
老人眼中出現了一抹疲倦之色,微微搖頭,轉身離去。
不知何時,天空中又飄起了散落的雪花。
漫天飛舞。
男人伸出手,看著雪花飄落在手心,然后又化為雨水,因為修為全失的緣故,一股刺骨的冰寒傳遞到全身。
白落帝仿佛沒有絲毫感覺,笑道:“當年有一段時間我自認為文章天下無雙,并非是在我破境之日,也非是我寒窗苦讀之時,而是自我開始寫字便如此認為,是不是很囂張?”
陸苗拼命搖頭。
“不管囂不囂張都已經無所謂啦,因為后來我碰見了蘇安,才明白了一個道理。”
不止是雪花越大,還是別的什么,男子滿頭已經皆成雪白,但他似無所覺,說道:“因為紙上縱然有玄機乾坤萬丈,終究也只是紙上蒼生而已。”
男人停頓了會,呢喃道:“僅僅而已啊。”
陸苗微微抬頭,眼眶紅潤,說道:“白師叔的文章詩詞,本就是天下第一。
白落帝一笑置之,指了指先前老人離去的方向,說道:“流云長老一心向道,心系寒云宗,只要你能在日后穩步提升強悍的修為與境界,他自然會幫你解決諸多麻煩,這一點上看是我們的人,可用。”
男人沉思了會,接著道:“至于其他一些不入流的小角色,看你心情。”
陸苗不確信說道:“那副宗主?”
“林玄心懷鬼胎,性情不定,日后若留,必是內奸之患。”
白落帝想了想,突然又笑道:“不過你放心,我死之時,自然也是他死之日。”
陸苗聽見這話,眼睛瞬間又模糊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