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媚女子看見這一幕，冷笑道：“怎么?說不出話了么？”</p>
陸沉望了她一眼，問道：“你叫什么名字？”</p>
狐媚女子撇嘴道：“韓若。”</p>
陸沉哦了一聲，然后轉身離去。</p>
狐貍精愣了愣，不顧肩膀之上的陣痛，皺眉說道：“你什么意思？”</p>
陸沉頭也沒回，說道：“人妖雖然殊途，但是卻沒有規矩說人妖不能相戀，在我眼里你并沒有錯。”</p>
狐媚女妖不屑道：“說的好聽而已，我問你，若是你是那名劍修，自己妻女被無緣無股如此對待，你要如何？”</p>
“世界上哪來那么多如果。”</p>
陸沉平淡道：“剛才你去在城內截殺先前道德門三人，在你看來是對，可若事情敗露對檸家就要遭受滅頂之災，你覺得到底是對誰錯？”</p>
女子臉色一變，半響后說道：“我做的極為隱蔽，城內四家相互制衡，只要沒有證據，道德門也不敢輕易出手。”</p>
“是嘛。”</p>
陸沉淡淡應了一聲，不置可否。</p>
女子瞇起眼睛，說道：“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p>
陸沉聞言停下了腳步，認真想了想，回道：“我能享受世間最美好的東西，亦能承受最痛苦的事情。”</p>
女子愣住了。</p>
陸沉轉身離去，路途上望著四周展開的花朵，小聲嘀咕了一句，細若呢喃，只有自己才能夠聽見。</p>
...</p>
陸沉回到了自己在檸家大宅的湖畔小院，斜靠在顫木椅子之上，思緒萬千。</p>
類似于修行者屠城的慘事，縱觀修仙歷史長河，不多，但每過百年皆有。</p>
陸沉看過了太多類似的事情，所以知道其中蘊含著太多的骯臟，陰謀，權衡，以及無奈。</p>
所以他沒有回答對方的問題。</p>
十萬百姓修士該不該殺？</p>
每個人都覺得自己做的對。</p>
在那名劍修，或者百姓的立場看來，他們的行動都是正確的。</p>
但唯一的問題是這些事情不能由對錯是非來判斷，這也正是陸沉當初教給滄海葵的道理。</p>
陸沉心念一轉，又想到了剛才看見的那四根尾巴，眼神出現了波瀾。</p>
妖狐一族，向來分兩個極端，無情與癡情。</p>
“癡情不得善終，無情方得大道。”</p>
這是妖狐一族的歷代祭壇上所雕刻的最為顯眼的一句話，由那位曾經的九尾女子妖帝所親自雕刻。</p>
只是千百年來似乎很多女狐都選擇做了前者，而對所謂的大道不屑一顧。</p>
“九尾，你說如果世界上任何事情都能由對錯來判定，那該有多簡單？”</p>
陸沉望著天空問道。</p>
理所當然的，沒有人能回答他。</p>
.....</p>
修行界的日子向來過的很快。</p>
汝陽城內的春啟會正式開啟。</p>
修行者需要靈石的地方甚至不比凡俗對金銀的需求要少，所以修行界中也有“窮與富”的區別，也因此演化成了無數殺人奪寶的勾當。</p>
這次大會代表著四家與道德門五大族瓜分城外靈石礦場的分布資源，自然引起了許多注視目光。</p>
清晨。</p>
隨著無數喧嘩吵鬧聲陸陸續續向城中匯聚，在荒山之中的陸沉也終于走出了大宅。</p>
與上次不同，除了重新幻化成老仆的韓若，檸歡歡，一家之主的檸意天也隨之前往。</p>
只是他的臉色都顯得格外凝重。</p>
這一次的比試成敗關系的不只是靈礦資源，更代表著檸家以后能否在城內甚至整個郡立足。</p>
若是失去了對靈礦資源的掌控，道德門必然會落井下石，到最后整個檸家家業都會被其余幾家慢慢蠶食。</p>
老仆韓若微微低頭，神情自若。</p>
不光因為她知道陸沉是劍閣而來的弟子，而是她早已經打定了注意，若是陸沉失敗，那她就豁出去找機會宰掉張天南和張一天兩父子，至于身份暴露與否，已經不是她所關心在意的問題。</p>
她隱忍多年，先前終于殺掉道德門三名年輕弟子，就已經下定了決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