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龍宗山腳下的那個小鎮所有村民都以為發生了天災地震,早已經跑到了極遠處,整個小鎮內空空蕩蕩。
慕容狂面色陰沉,隨著一陣微風再次回到了客棧二樓窗戶。
黑袍儒士此刻站在窗外,望著山巔,唏噓道:“又一次見到了意外之喜,你慕容狂這一次覺得只是粘死幾只螞蟻,結果卻沒想到螞蟻意外得道飛升,反而還咬了你一口,這或許就是真的大道無常。所以說世間沒有什么百分百確定的事情,真是學到了,學到了。”
沒有人知道這位曾經聲勢如日中天的書院太白為何叛離了書院,只是此刻望去顯然他還保留著書院的一些習慣,時不時便見賢思齊,反省自己。
慕容狂懶得理這人的碎碎念念,只不過是惹人煩而已。
一想起今日的遭遇,慕容狂就只覺得體內魔功都在不停翻滾洶涌。
對于在世間連魔都只需要自己一尊的慕容老人來說,與他同道的魔頭都極為礙眼,更別提是其他人,今日那個小道士就這樣在他眼皮子底下破境,對他而言可是極難容忍的事情。
而他做事從不拖泥帶水,既然那個家伙拼死也要護住那兩個徒弟,那他慕容狂就算舍棄了這兩張老臉不要,就算尋妖司來人,他也要找機會將那兩個小家伙一拳錘爛靈海。
不然真以為他慕容狂只是一個仍人拿捏的老東西?
至于陸沉....等離開中神州地界,那還不是任他處置?
想通了這事,慕容狂心情順暢不少,然后眼睛微微斜倚,看向了那個黑袍男子的背影,內心又變得沉重起來。
跟陸沉結仇,跟地龍宗結仇這都是小事,唯獨跟眼前這個男人打交道,才是最難拿捏的東西。
正因為他是向來不擇手段的魔宗老祖,才更明白眼前這個背叛書院后又安然無恙加入影殿,讓那書院院長都無可奈何的男人有多么的危險。
黑袍太白微微轉過頭,帶著人畜無害的笑容道:“怎么?心里是不是在想著眼前這個家伙其實很難纏,打交道只會自己吃虧,所以要不干脆一了百了,直接背后一掌拍死他算了?至于影殿什么的也不放在眼里,反正逃得起。”
聽見這話,慕容狂眼瞳縮起,放在膝蓋上的右手猛然握緊,時刻準備著雷霆一擊。
只是他眼前的這個男子卻只是微微轉過了頭,絲毫沒有防備意味,輕笑道:“我勸你還是別這么做,不說你能不能傷到我,單單你偷偷藏在三洲之上那些埋了好久的血魔教種子若是一夜間蕩然無存,你能承受得起?"
霎那間,慕容狂臉色沉慘白,神情恐懼。
太白笑瞇瞇道:“凡事都講究一個權衡利弊,看看,這樣一想咱們不是又能坐下來談談?”
慕容狂再也無其他心思,面無表情道:“你究竟想干什么?”
“我曾在書院看過一句話,叫做敵人的敵人便是朋友,這句話很實用。”
黑袍太白說道:“你想重建血魔宗,我想讓你幫我試探試探這座中土神洲以及佛儒道三家的規矩,互相利用,就是這么簡單。”
慕容狂詢問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太白滿臉無辜道:“影殿的事情我怎么知道?"
慕容狂不耐煩道:“你不就是影殿中人?“
“我只是一個跑腿的喪家之犬。”
黑袍太白嘆了口氣,神色無奈道:“負責執行上面的命令而已,至于其他的....哪能容我多想?”
慕容狂聽見這話,漠然道:“好一條喪家之犬,形容的真貼切,放眼一看,我們誰不是喪家之犬。”
“對了。”
太白抬起頭,似乎才想起來什么事情,說道:“那個陸沉倒是頗為棘手的家伙,大司也極為看重還特意吩咐過,既然這次結仇,那就想辦法宰了他吧。”
慕容狂冷笑道:“我先前何嘗不想大開殺戒將他一巴掌拍死,可是他是劍閣傳人,又在書院待過那么久,更重要的是這地方是中神洲,若是我真出手,你以為真的那么容易?”
太白漫不經心道:“中神洲不行,那么蠻荒之地便行了吧?那里不正是你前些年潛藏的老巢么?”
慕容狂眼神一凝,不單單是忌憚對方對自己的行蹤了如指掌,更重要的是影殿這些家伙前些年不是才針對全天下的年輕一輩進行了刺殺?
他問道:“你們還沒有停手?若是惹了眾怒,七圣地同時出力,你以為區區一個影殿能抗衡?”
“這就不是慕容先生該擔心的事情了。”
太白吩咐道:“根據線報,陸沉這次要前往蠻荒天下進行游歷,到時候找個機會就除他吧,皆大歡喜,否則以此人的性格,日后破境,被一位破空乃至圣境的恐怖劍修追殺,嘖嘖嘖,那滋味可不好受。”
慕容狂直接點頭,沒有討價還價的意思。
黑袍儒士最后笑瞇瞇提醒道:“對了,中神洲接二連三發生了數次三境之上規模的戰斗,我要是你現在就應該趕緊縮尾巴走人,不然估計等會可就真走不了了。”
話音剛落,太白的身形就化為清風消失不見。
慕容老人一個人靜靜的坐在桌子之上,對剛才的話進行著不停斟酌打量,看有沒有哪點無形中便落入了對方的圈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