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無奈的是隨著他在復建日程中與療養院的醫護們不斷交流,他意識到即便是他在發病后的第一時間來到這里,新垣院長也沒有辦法徹底清除他累積多年的隱疾。
這是一個非常殘忍的現實,不過或許也正是因為了解到了這一點兒,也讓本就已經放棄職業夢的池嵐少了一分遺憾。
而那個時候也正是新垣柚剛剛從漂亮國回來的時候。
在漂亮國的那幾年,她見識過很多因為病痛離開職業賽場的運動員,只是在那個時間點她所見到的運動員,大多都是已經度過了自己的職業黃金期,并在一個適當的年齡退役后才來療養的類型。
她是第一次見到像這樣一個比自己大不了幾歲,明明有著很高的天賦,卻因為平日里缺乏對身體狀態的準確認知,而被迫提前結束職業生涯的年輕人。
十七歲,這對網球運動員而言毫無疑問本應是剛剛踏入職業賽場,開始作為一名小將發光發熱的年紀。
而他明明受到了大眾的認可,并擁有了站上國際賽場的機會,卻在起飛前徹底的跌落谷底。
那是新垣第一次那么深刻的認識到了病痛對運動員的影響。
畢竟在她過去的概念里,因傷退役這四個字大多出現在運動員的職業生涯后期,在這個時間點有天賦的運動員早就已經名利滿載。
對于他們而言只要不是什么會影響到日常生活的大問題,因傷退役未必不是一個好的結局。
但那個時候在她眼前的還只是一個剛剛踏入職業領域的少年啊。
那種充滿遺憾的震撼力對于年少的新垣柚而言是一種難以釋懷的沖擊。
而且這還是建立在池嵐本身家境優秀的前提下。
那個時候的她對于華夏的體育行業并不算了解,但她知道在華夏絕大多數人的印象中,很多體育生都是因為家庭條件相對較差,為了能夠拿到體育生的相關補貼以及各種減免福利,才走上了體育生的道路。
對于那些孩子而言選擇體育是無計可施之下的一次博弈。
她有時候就在想,連擁有極佳訓練條件和家庭支持的池嵐都是這樣。那那些家境不好的運動員又回面臨怎樣的處境。
當然作為醫生她明白生死有命,她并沒有圣母心到認為她可以毫無顧忌的幫助到所有人。
人們總在生命是無價的,但很多時候正是因為醫療對生命,對治療的價值衡量,才會有更多的人去投身和發展醫療事業。
她沒有圣母心到認為一些高端醫療可以做到完全免費的地步。
但她覺得至少在面對到那些明明潛力成為體育巨星的天才時,只要她能夠提前察覺并做到合適的治療引導,便可以在極大程度上避免一個體育競技天才的提前隕落。
這是她在看到池嵐的境遇后所產生的領悟,也是他真正開始想要成為一名運動醫學醫生的。
她不可能照顧到所有的運動員,但哪怕只是一個兩個,她也想要那個能夠為有潛力有價值的運動員保駕護航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