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至鳳姐兒問他年紀,果然才十一歲,和寶玉同庚。
鳳姐兒這邊問了秦鐘一些家務,又賞了東西,一行人便去用飯。
用過飯后,寶玉見了秦鐘后的癡癥終于稍好了些,約著秦鐘到里間去坐著說話,而鳳姐兒、尤氏、秦氏等則相約抹骨牌。
秦氏張羅著兩處擺酒果茶果,溫柔的和寶玉、秦鐘囑咐話。
鳳姐兒問賈蕎“我的兒,你可要去睡一會子”
東府這邊,珍大老爺的姬妾雖多,孩子卻只有兩個,賈蓉和賈薔。
而賈薔雖是寧國公賈演的正派玄孫,卻不是賈珍的親子,只是父母早亡,所以養在賈珍名下,卻不住在府里。
并且兩人都是十幾歲的少年,和一個四歲的孩子玩不到一塊兒。
不說他二人,只看寶玉和秦鐘兩人去到里間,也沒想著叫上賈蕎一起呢。
賈蕎看了眼堆在牌桌上的銀錁子,笑說道“母親,我去里頭陪寶二叔他們說話。”
這話把幾人都逗樂了。
尤氏笑道“噯喲喲,了不得,你這么個小人兒也能陪叔叔們說話了。”
鳳姐兒看他一眼,嘴角往上挑著,似笑非笑。
秦氏上前笑道“我送弟弟進去吧。”
秦氏領著李媽抱著賈蕎進去,又囑咐李媽好生看顧,方出去陪客。
賈蕎坐在炕上,聽著兩人從讀什么書開始,你言我語,一路說到邀請秦鐘到賈氏家塾讀書,招手喚過李媽吩咐了幾句。
等兩人議定如何稟明兩家長輩,一同到家塾上學之事時,李媽走了進來,將一物交給賈蕎。
賈蕎過目一遍,出聲喚道“寶二叔、秦鐘哥哥,咱們也來抹牌玩吧。”
寶玉詫異笑道“蕎哥兒,你會抹牌”
賈蕎略帶靦腆笑道“不是外頭母親她們玩的那種,是一種新鮮玩法,是我想來給林表姑解悶玩的,謝她愿意教我讀書。”
若說旁的,寶玉未必會應,但提到黛玉,寶玉就有心思了。
“怎么玩的,你同我們講講。”
賈蕎點頭,將斗地主的玩法隱去名字告訴二人。
二人玩上兩局就得了趣,一局一局極快當,又有翻倍,不過六局,賈蕎面前做充作籌碼的紙牌就用盡了。
這局恰巧是秦鐘的地主。
賈蕎轉頭對李媽吩咐道“去外頭問母親要十兩銀子過來,就說我要用。”
秦鐘不想竟是真的耍錢,忙攔道“不用,蕎哥兒,我再給你就是。”
說著就要將籌碼分他些。
賈蕎笑著推回去,“愿賭服輸。”
李媽早已應話出去了。
寶玉瞧著每張籌碼上頭都寫著五百文,笑道“你這可真輸了十兩銀子了,你就不怕你母親家去捶你”
賈蕎笑道“怕什么,總歸都在咱們自家人手里呢。”
“哈哈,這話說得極是。”寶玉是個最不在意錢財的,又想同秦鐘親近,當即幫著賈蕎勸起秦鐘來。
說話間,李媽回來了。
賈蕎接過銀子,便用銀子在秦鐘和寶玉處各都換了些籌碼回來。
至掌燈時分,賈蕎收起紙牌,道“是不是該用飯了”
秦鐘神色些許掙扎,不想罷手,又不好言說。
寶玉道“你若餓了先用些點心,聽動靜,外頭好似還沒收場。”
賈蕎撿起一塊點心慢慢咬著,讓李媽把紙牌、籌碼和銀子都收起來,“應該也快了,咱們出去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