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唯寧咳嗽著,看著人魚伸出向他伸出手,尖銳的利爪干干凈凈,仿佛不曾染上半點血跡。他的手上是自己不小心滑落的手機。
瓦西里的失敗讓本的安靜的環境變得寂靜,于是柏略催促的聲音就變得格外清晰。
“快點嘛,人在的話,很方便的吧”
人魚的手臂高了一尺。
“你再不給我都要忘了。”
人魚的手掌前了一寸。
他其實不太理解兩句話是什么意思,但總歸是催促的感覺。
扎著綠色雙馬尾的助理研究員感到不可思議。
他在幫柏略遞電話
清醒的時候,這么熱心的嗎
疑似熱心的人魚還要接受柏略的調侃
“你人還在嗎我不會在自言自語吧,呱一聲聽聽”
即使這條人魚對他們的語言半聽不懂,但光是這個散漫的語氣,笑著重復了一遍關鍵詞“呱”,就足夠讓人生氣的了
不會立刻就恢復暴走了吧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高度集中,暗地催動異能,然后他們聽到了一個聲響。空靈、悠遠,仿佛在天地茫茫、上下一色的極地冰原,邂逅了一只銀色的青蛙。
不是,為什么要模仿一遍,還模仿得那么
等等,異化者忽然意識到,這是人魚自己做出的回應
讓呱就呱,這么聽話,怎么回事
難道他其實是好相處的類型,也完全從信息素暴動中恢復了意識
可這怎么可能,沒有人可以在信息素暴動中自主恢復過來,不過
水底,全身透明的伊魯坎吉水母oga強壓不適。
事實上不只是她,所有的水生生物異化者,都在攻擊人魚時感覺到了強烈的不適和畏懼,仿佛他們在攻擊自己的神明。
他或許不一樣。
雅各布在后方,程唯寧是在場的唯一專家。他慢慢蹲下,剛剛伸手要拿手機,水壓就像有萬噸之重,讓他喉頭一甜。但人魚依舊沒動,保持著讓他聽電話的動作。
助理研究員小心翼翼,可非常不解“你不想讓教授接電話嗎”
人魚聽不太懂,也懶得去聽懂,他連一個眼神都助理研究員,只是看了眼手機,又看了眼程唯寧。
“他愿意讓我接聽,但不想給我手機。”程唯寧低咳了一聲,他看了眼海面上漂浮著的血絲,上面有瓦西里的信息素,道,“柏略,匯報。”
“啊”柏略茫然,他沒聽清
這真不是故意的
一來,森林的地下實驗室雖然有信號,但沒有很強;
二來,程唯寧本就身體不好,雖然打了三針強化,但剛剛被人魚威壓破壞,整個人都很虛弱,聲音非常輕。
所以柏略聽得到程唯寧的聲音,卻不真切。他轉了下硬幣,理所當然道“小青蛙,快把手機還給我老師,聽話聽話。”
實驗室里,阿納托利默默找了兩大團棉花,塞住自己的耳朵。
不同于實驗室,海上依舊保持著絕對的安靜,科考船和軍艦上都裝了最先進的信號儀,細小的聲音也清晰可聽。
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人魚身上,就連瓦西里的血絲也漂向人魚。他剛剛高威壓的拒絕被所有人看見,他并不是好相處的類型,然而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