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自師姐成為春蓬劍主后,我便終日憂慮恐懼。
那時師姐才剛剛步入筑基期,倘若重葵現世,劍主是個元嬰期高手,想殺師姐當真易如反掌。
我怕極了,連著一年多都睡不成一個安穩覺,直至我與師姐入南麓華庭苑聽學,見到了傳說中的女媧后人。
世人皆道女媧后人是“生而知之,不學而能”,我想千萬年來春蓬和重葵的死局,或許女媧后人知道怎樣才能化解,于是我跪在她膝下苦苦懇求,只要能破此局,讓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女媧后人受不住我軟磨硬泡,便為我指了一條明路。
只要我將元神內的那一滴心頭血封印進重葵劍主的眉心,便是將我對師姐的情義也一并封入,到那時,重葵劍主若想殺我師姐,必定會嘗盡我心中的痛楚與悲戚。
說是與我師姐同生共死,也絲毫不為過。
而這代價便是我元神盡毀,再不能投胎轉世。
所以我說,我一定會死在師姐之前。
59
玹嬰的修為深不可測,或許遠勝于師姐。
可若論符咒術,世間大抵沒有幾個人能快過我,畢竟連我師父都說我在這方面是極有天分的,比我先入門的師兄師姐們還在符紙上反復臨摹時,我已經可以揮筆成術,而師兄師姐們學著引靈入指掐訣結印時,我已然信手拈來。
到了今日,我真正學會“以血為咒,以魂做引”。
“玹嬰”
我用盡最后力氣喚她一聲,猛一揮袖,那滴血便不偏不倚的落入她眉心,化作一顆小小朱砂痣,而她身前狂亂繁復的咒陣卻像一張密不透風的網朝我籠罩而來。
我閉上眼,徹底失去了意識。
60
“潤青,潤青”
“她怎么還沒醒過來”
“按理說不應當啊,她的元神明明被”
“住口。”
是師姐,聲音很冷,簡直像寒川里的極寒之水“此事日后休要再提,若我再聽到與之相關的半個字,就別怪我不顧忌師門情誼。”
“岳宗主好大的氣派啊這問心宗可還沒輪到你做主呢”
仙醫閣的寧長老
“寧公不要說了,宗主此舉,也是為潤青考慮。”
果然,陸師姐是這世上最公正明禮之人。
不過他們到底在說什么分明與我相關,我卻一點也聽不明白,只覺得腦子里亂糟糟的,好像裝了一池子被攪爛的渾水。
我不由地蹙緊眉頭,竭力想要睜開眼,可眼皮沉重的很,怎么都抬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