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喝茶嗎我在樹下埋了一壇雪水。”
“哦哪一年的雪水”
郁潤青想了一下說“是臘月雪水,存得久,算起來有十二三年了。”
陸輕舟沒有再問下去,只是說“那我開甕煮一壺嘗嘗。”
“好啊,就在那顆槐樹下,我做了記號的。”郁潤青擦干臉,掛好布巾,又去擺弄桶里的鱖魚了。
陸輕舟到樹下便找到了郁潤青所說的記號,是兩根戳在濕潤泥土中的木筷。陸輕舟用掛在樹上的小鋤頭輕輕刨開土,很快就觸碰到了蠟封的壇子。
那壇口上用細繩拴著一個竹筒。
陸輕舟遲疑片刻,將竹筒拽了出來,打開蓋子,里面是一張泛著潮氣,已然有些糟爛的紙條。
她小心翼翼地展開紙條,邊緣破碎,字跡暈染,卻仍能看清楚上面寫了什么。
“正真四十一年臘月十二,梅上新雪,存此一甕。嬰熱天總犯痢疾,聽聞臘月雪可治,存三年,一次即效。但愿是真,嬰日后不必服藥。”
陸輕舟將紙條上的字反反復復看了好幾遍,而后重新卷起來,塞進竹筒里,放回原位,又埋上土,用鋤頭夯實了。
“欸小舟,你怎么沒啟出來”
“我見你上面寫臘月雪可以治痢疾,便沒有動,想著日后有人熱天犯痢疾,或許用得上。”
郁潤青將料理好的鱖魚放到蒸籠里,嚴嚴實實的蓋好蓋子,方才回過頭道“說的也是,那便放著好了。”
陸輕舟眼尾微翹,睫毛倒是垂下來,遮住了眸光“潤青這般擅廚藝,是從何時學會的在家那會你應當連水都沒有煮過。”
“嗯就是剛入門那陣,膳房關的早,我和師姐總吃不上,只好自己琢磨怎么填飽肚子了。我也是跟膳房的雜役學了很久,才敢動手殺雞殺魚的。”
“你母親知道,必定要心疼。”
郁潤青笑著說“她哪里會知道呢。”
鱖魚上屜,不多時便熟透了,撿去蔥姜,湯汁潷入小碗,簡單調味后煮沸了淋在魚身上,這便算大功告成。至于陸輕舟拿來的兩壺紹興酒,實在是味甘色清,氣香力醇,溫一溫就堪稱極品了。
郁潤青夾了一小塊魚吃,又抿了一小口酒,只覺得疲憊一掃而空。可心里也空空的,像有個填不滿的洞。
郁潤青抿了下唇,又笑起來“對了小舟,你今日讓我幫忙找的那本,跟毒蟲蠱蟲相關的卷宗,可有派上用場”
陸輕舟搖搖頭“有癥狀相似的,卻又不完全對癥。”
郁潤青道“或許寧長老曉得”
陸輕舟道“寧公半月前去了雪蓮山,說是要采集一味藥引,非他親自去不可,否則肇安縣那邊也不會讓也不會讓寧師妹去。”
郁潤青聞言急切道“那我去幫寧師妹的忙,你說好不好”
“就知道你會這樣,我才瞞著
你。”陸輕舟有些無奈道“宗主不準你下山,你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