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內無人,郁潤青徑自取下懸掛于高處的玉角弓,順了一筒鳳翎箭,另到馬廄牽了一匹高大壯碩的快馬。
孟霜兒見她只牽一匹馬,以為她要與自己共乘,心登時比臉還熱,不承想一出了門,郁潤青便抬手召來了一輛了馬車。
“督長”孟霜兒本想說自己也能騎馬,不過,方才在馬廄不說,出了門才說,實在古怪,于是話鋒一轉道“督長帶著我,倒是累贅了。”
郁潤青利落的翻身上馬,看孟霜兒一眼道“無妨,你進去吧,當心中暑。”
孟霜兒鉆進馬車,掏出隨身的小鏡,照到自己的臉,簡直嚇一跳,怎么又紅又潮,把她精心撲的粉都給弄糊了。
可這不是最緊要的
孟霜兒偷偷掀開馬車簾子朝外看,止不住的臉紅心跳,深吸了好幾口氣才勉強按捺住。
楊子灣雖遠,但車輪滾滾,一刻不停,申時前也趕到了。
孟霜兒從馬車上跳下來,險些扭到腳,站穩后拍拍胸口,長吁了一口氣,這才跑到郁潤青身旁“督長,我們來這做什么”
郁潤青沒有下馬,只盯著山坡底下平靜到沒有一絲波瀾的水面說“長牙興許藏身于此。”
“長,長牙”
“怕了”
“怎么會,有督長在,我才不怕呢。”
郁潤青大抵是想對她說什么,可還沒來得及開口,翠綠欲滴的茂密枝葉間忽然竄進來一道符紙,像只橫沖直撞的小麻雀一頭扎進郁潤青懷里。
郁潤青拾起那道符,竟然嘴角一彎。
孟霜兒睜大眼睛,震驚的聲音都沒之前那么故作扭捏了“督長,是誰的傳送符啊”
郁潤青將符紙妥帖的收入懷中,輕聲說“陸掌教。”
孟霜兒白里透著桃粉的臉色霎時陰沉下來。即便她只是梅州瞭望臺一個有名無實的門生,也知道郁潤青口中這位陸掌教究竟是何方神圣。
哼,隔一十來日就往梅州跑一趟,想不知道都不行。
孟霜兒心里清楚郁潤青和陸輕舟之間的關系,可在她看來,她所仰慕的梅州督長和
陸掌教的道侶完全是兩個人。
至于哪里不一樣,孟霜兒其實也說不好,當然,這不影響她討厭那位陸掌教。孟霜兒強打起精神道“陸掌教要來了嗎”
“差不多。”郁潤青手心忽而向下一壓,道了聲“躲好”,隨即握緊韁繩馭馬奔向湖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