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玹嬰”低下頭,目之所及是一雙修長漂亮的手,十指纖纖,細白如蔥,一看便是長久的養尊處優才會養出這樣一雙書香氣很重的手,可這雙手中卻握著一條像極了赤鏈蛇的短鞭。
她不急不緩的捋著鞭子,笑著問道“當真如此”
那紫衫女子道“是真是假,你見了就知曉。”
“玹嬰”顯然有了興致,她站起身來,一揚鞭說“好我們去會會她”
眾人聞言也雀躍不已,一個接一個的朝外邊走去。“玹嬰”落在最后,臨要出門時習慣性的放緩了腳步,側身照了照琉璃鏡。
琉璃鏡里的人穿著初春桃花般的粉色薄衫,面頰紅潤,膚若凝脂,一雙皂白分明的杏眸明亮好似天上的星子,一顰一笑,皆是純真又嫵媚的風情。
是個美人。
是玹嬰含苞待放的身體完全盛開的模樣。
玹嬰心中震撼,卻來不及多看,這具不受她控制的身體已經腳步輕快的出了門。
“玹嬰你快點呀”
“催什么催。”
“玹嬰”輕聲回了一句,語氣不算好,卻沒有惱怒,也沒有不耐煩,只透著一絲不以為然的傲慢,而旁人反倒伏低做小的討好起她了。
“我是怕堵不到長寒,她每日只這個時辰到梅園來。”
“你打探的倒是挺清楚。”說完,“玹嬰”一哂,又問道“她一個門生來梅園做什么”
紫衫女子略帶著酸意道“我舅舅很看重她,特準許她來梅園聽學。”
另一個瘦小的女子壓低聲音道“豈止是到梅園聽學,還是和陳家的大小姐一同聽學,我聽說,等長寒十八歲,主君便要將她收作家奴,日后保不齊還要與”
那瘦小的女子話還沒說完,就被紫衫女子厲聲打斷了“你少在這里胡編亂造,我表姐是何等的金尊玉貴,長寒怎么配得上她”
話音未落,月亮門外便走進來一個玄衣女子,身姿挺拔,眉眼清俊,不是旁人,正是她們口中的長寒,正是玹嬰熟悉的郁潤青。
玹嬰看著那張與郁潤青幾乎一模一樣的面孔,終于意識到,自己正身處溯靈之中,此刻所經歷的一切,全部都是前世的記憶。
也就是說郁潤青的前世是長寒這怎么可能長寒明明早就飛升了再也不會進入輪回了
玹嬰緊盯著長寒,心中有數不清的困
惑,可最大的困惑還要當數她自己。在小拂嶺那三年,郁潤青總是念書給她聽,其中便包括了問心宗的宗史。
千年萬載間,問心宗經歷過好幾場近乎毀滅性的浩劫,宗史難免有所缺失,到后來已經沒人清楚長寒的時代究竟是多少年以前,更沒人清楚長寒從一介外姓門生到世人敬仰的仙尊,這一路以來究竟遇到過多少磨難。
細枝末節尋不到了,可以肯定的是,僅有的故事里絕對不會有“玹嬰”這個人。
“喂叫你站住”
“什么事”
相較于紫衫女子的盛氣凌人,長寒簡直稱得上好脾氣,烏黑透亮的一雙眼睛望過來,就叫人知道她沒有壞心,是溫和純良,有一點遲鈍的十七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