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輕舟順著鐘知意的視線,看向坐在那里一聲不吭的郁潤青,說心里沒有半點愁緒,自己都不信,可還是不由自主的彎一彎嘴角,輕聲道“她能看得見,能好好活著,我很知足了,至于過去的記憶沒那么重要。”
說完,陸輕舟轉身走出了帳子。
郁潤青聽到帳簾掀動的聲音,終于回過神,見陸輕舟走了,忙站起身來,遲疑了一瞬問“她人呢”
瑤貞有點故意“她是誰呀。”
郁潤青不答。瑤貞心里愈發不是滋味,雖然知道郁潤青也是無辜的,但還是忍不住朝她輕哼一聲,跟著出了帳子。
一時帳子里就剩下郁潤青和鐘知意師徒兩個。
“師父。”師娘都來了,鐘知意又重拾起這個稱呼,頗為嚴肅的說“逃避是解決不了問題的。”
郁潤青道“我哪有逃避。”
嘴很硬,神情卻是懨懨的。
像是一夜之間擺脫了殘存的最后一絲稚氣,鐘知意那張明艷的面孔多了幾分鋒芒畢露的銳利,她看著郁潤青,簡直要一眼看到郁潤青心里去。
郁潤青受不了她這種眼神,躺倒在胡床上,長
嘆了口氣道“你們總得讓我緩一緩吧。”
“瑤貞不是早跟你說了嗎。”
“她和我說跟我親眼見到能是一回事嗎天天我師姐我師姐,我哪知道她師姐是誰”
“她師父是聞掌教,她師姐還能有誰”
“我怎么知道能有誰我都不知道聞掌教到底有幾個徒弟”
郁潤青氣急了,鐘知意才反應過來,一個外門弟子,知道的確實不多,站在郁潤青的角度想一想,還真是兩眼一抹黑,跟俗世間的盲婚啞嫁沒什么區別了。
如此說來,都已經三書六聘過了禮,拜完天地拜父母,在洞房里揭了蓋頭,哪還有反悔的余地。
鐘知意坐到胡床邊的矮柜上,開口時已經是一副封建大家長的口吻“事已至此,多說無益了,你日后就跟師娘好好相處,可別叫她傷了心,不然等你恢復了記憶,豈不悔之晚矣。”
“可是,我同她話都沒有說過幾句,怎么能”郁潤青似是想到了什么絕妙的主意,忽然翻身坐起,眸光雪亮道“我恢復記憶之前,我們先不見面,這樣她不會傷心,我也不覺得別扭,你看怎么樣”
鐘知意道“那你的記憶若是永遠都不會恢復了呢”
郁潤青無言以對。
師徒倆你看我,我看你,沉默半晌,郁潤青才吞吞吐吐道“反正,我一時半刻的,沒辦法把她當成是,道侶,看待。”
相比之前那種聽都不愿意聽,堅決抵觸的態度,郁潤青眼下已經算是相當大的轉變了。
鐘知意沒有逼得很緊,她想著盲婚啞嫁也是有日久生情的,橫豎得做好最壞的打算,萬一她師父的記憶再也不會恢復了
思及此處,鐘知意道“那是自然,正如你所說,總得緩一緩吧,我想師娘,不,陸掌教也一定會體諒的。”
“陸掌教哪個掌教”
“還能有哪個掌教,當然是戒律堂掌教啊。”
“你們之前怎么沒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