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吧,你說想隨便看點什么打發時間這很好,你有沒有什么偏好的類型我想,作為你將書讓給我的回禮,我愿意給你當這個向導。“
兩人相談甚歡,至少明面上如此,杰森請了這位看似有些靦腆的青年一頓飯,就在這個書咖里。玻璃外的灰色哥譚又開始流淚啦,雨滴密集起來,步履匆匆的行人與幽靈般的櫥窗倒影相撞,一瞬間的錯覺讓人把平行線錯看出了交點;杰森在這頭大談特談“所以你目前的閱讀范疇還僅限于東歐文學。”他分析道。“但你有意向了解其他的”得到肯定后,他說“很好。”
在溫暖而舒適的室內做批判不符合他杰森陶德的美學,所以他盡量用不那么譏諷的語氣,不能說失敗,只能說不那么的成功。他不想把自己搞得像個扎手的刺猬,于是就開始試圖順便談論詩歌,而名為阿爾塔蒙的年輕人一直保持著傾聽的禮節,不敷衍也不附和,只在需要評價的時候做出簡單的回復這無疑是有意思的。杰森自認為自己沒什么種族歧視和刻板印象的傾向比如將俄國人一股腦地打成反派,不過,這次談論的過程超乎意料地舒心。
杰森鮮少與人談論這個,拋開他沒有什么太多可談論這類話題的朋友的事實,其次就是觀念的問題了。他可不固執,但已有一套自己的標準和價值判斷從書籍到原則,于是他為了后者和名義上的老爹幾乎鬧翻,不值得再為前者同他人發生太多口舌之爭雖然他還是會在網上和人爭吵,嗨,他又不在乎網友怎么看,不過今天他顯然比較幸運阿爾塔蒙贊同了他的大部分看法,并以最平靜地方式保留了剩下的意見。
倒不如說阿爾塔蒙習慣了如此行事。
阿爾塔蒙聽杰森介紹了一些他喜歡的作家,聽他講了一點自己的看法,他們默契地不提任何額外的東西,卻莫名其妙地湊在一起討論那些不被注意的憂郁、不為人知的森林、無聊的形而上學以及最容易暴露一個人核心的那些玩意,他用紙筆寫下了杰森推薦的書單,打包了一些食物,并在雨停后和他告別。
他沒有帶傘,就拉起了外套的帽兜,小心翼翼地避開水洼,往附近的超市走去。畢竟,書咖里的食物大概率沒辦法讓夔娥吃飽;阿爾塔蒙在回程的路上回憶起自稱“杰伊”的美國人講過的話,總覺得有種奇怪的聯系在里頭。
若有若無的細線,完全憑感覺才能抓住,作為一名科爾敦注,有時候直覺也是處事的一環,他蹙起眉頭,幾乎要把這種感覺否定掉了。
他會什么人有關嗎他在心里詰問道,說真的,在看到杰伊的一瞬間,他居然在恍惚間聯想到了布萊雷利兩人氣質天差地別,布萊雷利更多時候是笑著的,漫不經心的笑、平易近人的笑、繃著上下唇瓣的笑、用來迷惑旁人的笑;杰伊,看起來并不好靠近,棱角分明的英俊面龐下蟄伏著更為不安分的本性,并且不恥于讓人察覺,就是這樣沒有任何共同處的兩個,卻仿佛能被一個更深層次的,不被任何人知道的東西所連接
大概是錯覺吧。
阿爾塔蒙沒有回頭,他思考著走到了另一條主干道。
畢竟布萊雷利沒有魔法天賦,而杰伊則正好相反。
沒想到那么快就能遇上本土法師,還是回去問問阿萊怎么辦吧,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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