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園,不遠處就是化工廠,這里大概過不久就要拆除,嶄新的、供人勞作的機器將取代老舊的、供人取樂的設施;在粗暴地磨平童年后,用工作的枷鎖將人困在此處,童年的亡靈看著已經死去的軀體忙忙碌碌,人們居然還能富有哲學意味地管這叫成長。
“這個魔法我見過,大概。沒記錯的話,召喚的條件是七條人命,畢竟連伏地魔都知道,七是個有魔力的數字。”他繞了一圈,回來說道“哦,你知道伏地魔吧真不錯,我還以為年輕人都不愛看哈利波特了。”
“七條人命。”阿爾塔蒙說“他們成功了”
“沒,外行人是這樣的。”康斯坦丁彈了彈煙灰“鬼曉得他們看的是哪個地攤的版本發動條件里還要獻祭掉一個施術者,并將其身體的一部分放在法陣中心,啟動時間大約需要一周也是七天。”
“我看了一下,你猜怎么著。”康斯坦丁戲謔而嘲弄地說道“陣法早就完成了,只差最后一步,也就是獻祭施術者的部分,前后相隔的數年的時間,沒準是有人發現了這個陣法,又大張旗鼓地抓來了當年那個倒霉蛋,把他切成一塊塊的,然后用來激活法陣”康斯坦丁說著說著,突然安靜了下來。
“只是我們大概來得有點晚。”
阿爾塔蒙幾乎在他話音未盡之時就抽出了橫在腰間的長刀。
“要來了啊。”康斯坦丁咧出一個笑容。
云層不知不覺中翻涌、聚集了起來,荒涼的公園上空憑空起了一陣風,帶來的發苦的硫磺氣味。
詭異的,如搖籃曲一樣的輕哼隨著一道霧氣蔓延開來
“原來是這樣。”康斯坦丁用余光打量到了什么有意思的東西,“刀就是普通的刀,我感覺得到,他身上還有別的魔法器具或許可以派上用場。”
他退后了幾步,一場苦戰一觸即發
阿爾弗雷德潘尼沃斯照常在早晨六點鐘起床,他整理好自己的儀態后,拉開了厚重的天鵝絨窗簾。天色一如既往地不怎么好,哥譚總是如此,像一位永遠處于喪期的女人,黑裙曳地,面色陰沉。
不知是不是錯覺,阿爾弗雷德總覺得從昨天起,云層就越來越低,枕戈待旦的烏云們糾集成了一支黑色的軍隊,閃電是旗幟,雷聲是號角,野心勃勃地意圖吞噬整個世界
也許是年紀大了。他想,就連他也不得不承認,世界每一天都在有所變化,只要樂于觀察就能發現,諸如他這樣上了年紀的人,越往前走,就越是被日復一日在進步的世界甩在身后。阿爾弗雷德稍作感嘆,就立馬下了樓,開始了新的一天。
迪克、提姆以及杰森罕見地在家族事物之外開始追查同一個案子,芭芭拉和史蒂芬妮在一旁協助;達米安最近則一直在大都會的朋友家,加上男主人也出差在外,一時間,整個宅邸只剩下了老管家一個人。盡管,至少在早晨十點之前,根本沒來及睡覺的提姆還在家,就連他也很快迫于
事件出乎意料的進展出了門,而后勤也被轉給了芭芭拉,阿爾弗雷德只需要定期查看一下蝙蝠洞的監控即可。
阿爾弗雷德趁提姆出門,打掃了一下他以及迪克的臥室,至于杰森,他住的地方基本不需要太費力氣收拾,只要定期除塵就好;之后,阿爾弗雷德去花房里看了看他精心養的月季和玫瑰,在順手摘了一些香料后,這位盡職盡責的英倫管家掏出口袋里的備忘錄,將已經完成的事情劃掉。
今天剛好是周二,一個不比周一忙碌,但也有大批待辦事項的日子在此之前,經熟人介紹,他聯系了能夠承包家政服務的專業團隊。事實上,阿爾弗雷德縱使再全能,在經歷漫長歲月的洗禮后,這位老人能夠做到的也只剩下了維護好家里人日常起居的地方,而韋恩莊園實在太大了,無數個房間,無數間藏品,就連秘密也是無數的;他會定期請家政團隊,但不會一直請同一家,畢竟,蝙蝠洞就在韋恩莊園的腳下,再怎么小心也不為過。
阿爾弗雷德把鏟子放進花房旁的雜物屋,關門,洗好手,重新帶上手套。他走進空蕩蕩的家中,鞋跟與地板發出清脆撞擊聲的那一剎那,油然而生的落寞,從這道聲音中鉆了出來,通過耳朵,鉆進了老人的心房。
阿爾弗雷德走到電話機前,撥通了一個電話。
漫長的撥號音沒有讓這位涵養極好的老人有半點耐煩,縱然,這確實是一通無人接聽的電話,他又試了一次,發現那頭的電話已經關機了。
阿爾弗雷德挑了挑眉。
這不太合理。至少,將這名先生介紹給阿爾弗雷德的人是他的老朋友,信譽一向良好。他深知,信譽對于他們這類人來說,是一種分量極重的通行證。可能他的朋友也被騙了,亦或是那位先生遇上了什么不方便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