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在村里又多呆了兩日,很難說明究竟是什么樣的理由促使布萊雷利和蘇爾輪流找借口推遲出行天氣不當好、泥濘的土地容易讓車輪下陷、馬匹狀態不太對云云。在這兩日里,村子里沒再發生什么怪事,平靜在葬禮結束后回到了眾人中間,期間地主派人來催過幾次,這讓夔娥不由得悄悄地問布萊雷利,他是不是真的很討厭比留科夫。
“這不關討厭的事,我對這種人說不上討厭或者喜歡。”布萊雷利說“我只是不太想在這個節骨點出行,你懂吧下完雨,亂糟糟的烏云卻不肯離開。”
他說這話的時候,天空還是無所謂地低沉著,夔娥聞言,遠眺了一眼,正如布萊雷利所言,粗糙的云在一動不動地掛在天邊,像某種建模失敗的產物,又像一團不自然的濃墨,讓人看得不那么真切可云就是這樣奇形怪狀的自然產物,她勉強贊同了布萊雷利的想法,可地主那頭實在催得緊,他們只好胡亂應付了個時間。
“我認識去公爵家的路,”蘇爾原本在打掃馬廄,他沒想到布萊雷利能跑這里來找他,還知道要給馬喂麥麩。
“我可以直接送你們過去,不過,從這里過去大約要兩日的時間,我們早點走,路上能投宿驛站。”蘇爾說,布萊雷利摸了摸馬的脖子,表面上很輕松地應答道“可以,你做主就好。”
第二天,吃喝過后,他們或站或坐,以度過出門前的這段沉默,夔娥倒是聽過這樣的習俗在俄羅斯,出門前,最好先坐一坐再走。說是迷信也不盡然,誰都有匆匆忙忙,結果丟三落四的時候,稍微停頓一下,讓思緒有機會撿起遺忘,倒也不失為一件好事。夔娥提著裙子,邁出門檻,宣布道“如果沒什么要帶的東西,我們可以先走了。”
布萊雷利收回目光“那走吧。”
他頓了頓,終究是沒說出什么掃興的話。這一天的天氣還算馬馬虎虎,沒有雨水,也沒有陽光,對于他們來講,再好不過了。夔娥在車輪轔轔時犯困,她像攜著一支包裹一樣帶著意識睡了一覺,她一直能聽見布萊雷利和蘇爾的交談聲,只是無法理解其含義,馬車猛地停下馬的嘶鳴驚醒了她。
“怎么了”
她擦了擦眼睛,聲音困倦。她昨晚又被以卡爾普大叔為首的一些村民問了半天所謂土地歸公的問題,本以為畢業就能扔腦子,能想到還得用俄語給別人解釋什么是馬列好吧,考慮到那位弗拉基米爾伊里奇現在也許還是個孩子;她絞盡腦汁地想了半天,也就記得一句桌子椅子社會主義注,其他術語一概答不上來,只能用大白話解釋講得那叫一個面目全非。布萊雷利這混蛋就靠在邊上袖手旁觀。
“掉書袋可不容易讓人聽懂,你這不是講得挺好的。”他找借口把夔娥撈出來的時候評價了一句。
“我真是謝謝你了。”夔娥有氣無力地說“收收你的幸災樂禍,我看你手里就差一袋瓜子了。”
“瓜子你說葵花籽”布萊雷利想了想“我不吃那個,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