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棠音心不在焉地幫她整理鬢發“可能是工作忙吧。”
“現在的年輕人都說忙,壓力大,我也懂。”江婆婆嘆了嘆,“可成家也是大事情啊,總不能沒完沒了地拖下去。”
宋棠音溫婉地笑著,從包里拿出兩管口紅“婆婆,喜歡哪個顏色”
老太太終于被轉移注意力。
這憑空而降的鴛鴦譜,宋棠音原本沒放在心上。
第二天下午忙完,在工作室葛優癱的時候,微信收到新的好友申請你好,我是溫逐青。
宋棠音納悶一秒,點了通過。
正猶豫要不要打個招呼,對面利落地發來語音“你什么時候有空給我個地址,把簪子還你。”
直截了當,公事公辦,但毋庸置疑地低醇悅耳。
宋棠音壓制住生理性的血液沸騰,冷靜敲字不用麻煩了。
您在哪個醫院我自己去取。
她這種小事,不值得耽誤人家白衣天使救死扶傷。
溫逐青半點沒客套,扔過來一個定位,江城大學附屬醫院。
謝謝。
我電話,158xxxxxxxx。
隔著屏幕都能感覺到他的繁忙,每個字都像從指縫里擠出來的。
宋棠音撇撇嘴,回復好。
秋雨細細綿綿,輕刷著出租車玻璃,內側氤氳起來的霧氣看得人昏昏沉沉。必經路段修地鐵堵車,宋棠音瞇了一覺,才到醫院。
她自己帶了把雨傘,把溫逐青借的黑色大雨傘護在懷中。
白天門診熱鬧,病人和醫護絡繹不絕,大家看上去都很忙,宋棠音還是過于顯眼,吸引了不少目光。
她找了個低調的角落打電話。
那邊好一陣嘟聲后才接通“你好,找溫老師嗎”
對面是個陌生男孩子,宋棠音遲疑了下,嗓音壓得溫和乖巧一些“我找他有點事情。”
那邊幾個人窸窸窣窣,隱約傳來商量的聲音
“不會又是患者家屬吧”
“也可能是之前的患者。”
“早說讓他弄兩個號,他嫌麻煩,一天天的不安生。”
“也就他跟個佛似的,被騷擾也不生氣。”
“人家那叫清心寡欲,好嗎”
“那我掛了”
“掛了掛了。”
“直接掛會不會不禮貌”
宋棠音從對面的嘰嘰喳喳里整合出一些有用的信息。
這幫人應該把她當成見色起意的患者家屬了,看來溫逐青平時沒少被騷擾。
怪她剛剛說話太溫柔了
宋棠音抬手看表,都快到晚飯時間了。
打工人的時間也很寶貴,速戰速決回工作室吃外賣加班才是正道,于是清了清嗓子,換成一副不好惹的腔調,一字一頓
“打擾一下,能不能聽我說完”
對面瞬間安靜下來。
宋棠音粗著嗓子繼續說“我不是患者家屬,對你們溫老師也沒有非分之想。我跟他約好了見面,所以他現在人在哪兒”
“抱歉,剛在病房處理點事情。”熟悉的嗓音帶些許急促,和不易察覺的笑意,“你去外科樓大廳等我,馬上過來。”
宋棠音想起自己剛剛那母夜叉語氣,兇巴巴的架勢,頓覺冷風嗖嗖地從后背撩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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