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敢”賀蘭真昂著頭,“況且我也不稀罕,我只要阿兄就夠了,只要能嫁阿兄,我誰都可以不要”
心里激動著,對自己油然生出一股敬意,又夾雜著一絲自憐,她全都是為了桓宣,從小到大她從沒有對誰這么好過,為什么他總是冷冰冰的,連對傅云晚都不如“阿娘,你說阿兄為什么要護著那狐媚子我哪點不如那狐媚子阿兄他”
賀蘭真突然愣住,一個全新的念頭蹦了出來桓宣并不知道她喜歡他。
這念頭讓她一下子歡喜到了極點。他不知道呀,她從來都沒說過喜歡他,他還當她是妹妹呢,兄長自然不能對妹妹起那種念頭,只要她告訴他,他肯定欣喜若狂,肯定會對她好,比對傅云晚好上千倍萬倍,一定是的
賀蘭真提著裙子跑了出去“備馬,快”
安河大長公主追出來時她已經走了,縱馬從內院沖出去,隔得老遠都能看見她的笑臉,安河大長公主不明白她為什么突然好了,也不明白她為什么喜歡桓宣,這些年里因為記恨穆完,桓宣極少回京,回來了也都是住在謝家,賀蘭真根本沒什么機會見他,又怎么可能對他起了那種心思
叫過賀蘭真的乳母婁氏“把之前郡主與桓宣見面的情形,一五一十全都告訴我。”
賀蘭真縱馬飛奔著,臉上心上都發著燙。她真傻,這么多年怎么從沒想到要告訴桓宣如果早點告訴他,說不定他們早就成親了。賀蘭真臉上一紅。她并不知道成親的確切含義,然而應該是很快活的,不然那些公主郡主們為什么都要養面首安河大長公主也說過給她找面首,但天底下哪有男人能及得上桓宣一根頭發絲兒
賀蘭真想著他強健的體魄,峻拔的五官,想著他讓人不敢親近又不舍得遠離的冷淡神色,心里一陣蕩漾。等她告訴他,他一定很歡喜吧他會抱她,親她吧,他那么強壯,豹子一樣,被他抱著親著是什么滋味嘴唇突然也開始發燙,賀蘭真加上一鞭,直直沖向謝府大門“去找大將軍,就說我有急事找他,快去”
“大將軍進宮去了。”閽人道。
賀蘭真有點失望,旋即調轉馬頭往宮城方向奔去。他不在家,那她就去宮門前等他,今天無論如何都要跟他說清楚
心跳共著蹄聲,混亂著在耳邊嘈雜,賀蘭真望見一行人正往這邊來,最前面一人身形高大,儀表堂堂,不是桓宣又是誰“阿兄”賀蘭驚喜地喚了一聲,拍馬沖了上去。
桓宣沒有看見她,低著頭回想著方才宮里的情形。
元輅批復了奏折,但沒有見他。那奏折是他為擅自回京準備的借口,奏請下撥軍馬并嘉獎將士。六鎮常年與柔然交戰,軍馬消耗極大,元輅即位后大幅削減各處開支,已經半年多不曾為六鎮補充軍馬,他入京上奏理所應當。
至于嘉獎將士,則是為了傅云晚。她雖定親卻沒有與謝旃成親,名份上依舊是傅家女,處處受傅崇轄制,元輅也肆無忌憚。謝旃一直領著大將軍記室的職務,所以他將謝旃列入嘉獎名單,又以謝旃妻子的名義為傅云晚請封誥命,只要奏折批下來,傅云晚就成了名正言順的謝夫人,傅家無權支配她,元輅再想下手,也得掂量掂量物議。
可元輅獨獨在嘉獎名單里劃掉了傅云晚。此計不售,接下來就更棘手,他公務繁忙,況且男女有別,也不可能時時刻刻守著她。桓宣叫過王澍“還有沒有別的法子”
“頭七當天按例要宴客,不如把京中有頭有臉的全都請到,”王澍思忖著,“務必讓人人都知道傅娘子是謝郎君的未亡人。”
不錯,如此也算是做實了傅云晚的身份,熱孝之中,不信元輅能公然不要臉面,來謝家搶人。桓宣點頭“回去立刻寫帖子。”
“阿兄”遠處一聲喚,桓宣抬頭,賀蘭真催馬跑了過來。
她臉上紅透了,望著他時透著一股子異乎尋常的狂熱,桓宣撥馬躲開,又鬧什么早上還發脾氣跟他吵,一眨眼又好了
“阿兄,”賀蘭真追著他的方向,心里砰砰亂跳,恨不得立刻就說,可他身邊還跟著許多人,又沒法說,“我有要緊事跟你說,你跟我來。”
伸手想拉他,他一抖韁繩跑遠了“沒空,我還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