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上眼,眼淚滾滾落下,自己也說不出是因為什么。許久,外面的動靜消失了,四周重又陷入一片死寂,他真的走了。傅云晚推開門,一步一挨,越過熟睡的女使,慢慢走回臥房。
從今往后她再不見他,但愿他能遵守承諾送她回江東,如果不能,那她就剪了頭發做姑子,或者一刀抹了脖子,無論如何,她絕不辜負謝旃。
門外角落里,荀媼閃身出來,狠狠啐了一口唾沫。
傅云晚這一夜默默流淚,天亮時眼睛腫得睜不開,取了冰水來敷,阿金走來回稟“來了客人,請娘子過去相見。”
傅云晚起身,要走時又站住“什么客人”
她如今孀居熱孝,謝家來客人從不曾要她去見的,今天來的是誰,為什么要她去見
“奴婢不清楚,阿婆再三交代,讓娘子一定過去。”阿金道。
是荀媼交代的嗎傅云晚躊躇著,不知怎么的,突然就有點怕。
二門前。段祥向內一望,來的全都是南人,為首的是顏伯含和夫人吳氏,還有六七個胡子花白的老者,都是素日與謝旃常來往的,可傅云晚跟他們并不熟識,為什么點名要見她
又見荀媼迎出來,跟在吳氏身后“家門不幸,出了這種丟丑的事,有勞夫人管束下傅女。”
段祥吃了一驚,難道是來教訓傅云晚的為什么那么老實沉默的一個。眼看一行人浩浩蕩蕩往里去,連忙上前攔住荀媼“阿婆,傅娘子身子弱,大將軍吩咐過不要她會客。”
“大將軍”荀媼紅著眼,冷冷一笑,“這里是謝府,不是大將軍府有什么命令讓他回自己家里發去,讓開”
她一把推開他,段祥也不好跟她硬來,想了想連忙牽馬,飛也似地跑了出去。
正廳。
傅云晚匆匆趕來,就見吳氏坐在客位,頷首道“傅娘子。”
她是長輩,傅云晚不敢坐,又見顏伯含和幾個南人坐在上首榻上,荀媼也在,站在吳氏旁邊,紅著一雙眼惡狠狠地盯著她。
心里突然就害怕起來,忐忑著上前“吳夫人命兒前來,可有什么吩咐”
皇城,顯陽殿。
范軌幾個密密商議著軍情,桓宣聽在耳朵里,一言不發。
因為謝旃的緣故,他并不想插手與景國的戰事,這些年他一直都在六鎮,也有這個原因。但他能看出來,景國這次北伐與以往的氣象大不相同。短短七八天時間接連拿下歷陽、秦州兩個大郡,眼下景國舊有的州郡接連響應,士氣如虹,更奇的是景國軍的進攻既準且狠,就好像對代國的布防了如指掌一般。
這背后,難道有什么高人在指點
“大將軍,”小宦官悄悄過來,“段隊正求見。”
段祥來了。桓宣心里一跳,這時候他該在家里護衛傅云晚的,突然跑來,難道她出事了急急出去,段祥上前回稟“荀媼請了顏伯含夫婦,還有許多南人,說要管束傅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