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怕。”傅云晚挨著她坐下,一手挽著她,一手挽著傅羽仙,“我跟你們一起去。”
還有什么可怕的呢過了今天,她就能和謝旃在一起了。
王澍追出來時車馬已經走了,頭
腦冷靜下來,確認了今天的一切都早有預謀。是皇帝,這些天里風平浪靜,只為了今天一擊必中。既然如此,皇帝多半也不會把桓宣留在宮里,那樣太容易出岔子了,會去哪里呢既然用這個手段把人帶走,那就是不想把事情鬧大,把人支走的可能性更大。六鎮軍情緊急,段祥他們又被叫去了西城門。草蛇灰線,伏脈千里,所有的事細究起來,其實都是有跡可循的。
翻身上馬,往城北門奔去。去六鎮的話走北門最方便,桓宣應該在那里,事情到了這一步,已經不是他這個大將軍參軍能解決的了,必須桓宣親自出面。
車子沿著大道往皇城的方向去,傅云晚望著窗外,想起上次走這條路還是桓宣把她從宮門口堵回來的時候。那次他以為她是為了榮華富貴才要進宮,他那么憤怒,眼睛里像在燒著烈火,那時候他對謝旃一定是真心的吧為什么短短兩個多月,他就忘了與謝旃的情分,對她起了這種心思呢
“七姐,”傅嬌依偎在她懷里,眼淚打濕了她的衣襟,“現在回去還來得及,有大將軍在,陛下不敢明著動你。”
傅云晚摸摸她的臉頰,慘然一笑“我不回去了。”
早該結束了。她已經知道桓宣的心思,卻還依賴著他來自保,實在是可笑。今天過后,一切都能解脫,她再也不會給他添麻煩了。
窗外突然傳來急促的馬蹄聲,心跳突然就快起來,本能地覺得是桓宣。傅云晚急急關窗,又留一個小小的縫隙偷偷向外面看著,不是桓宣,只是不認識的路人打馬經過。松一口氣的同時不禁又想到,他這會兒在哪兒呢王澍去找他了,他會不會很快趕來,像上次那樣橫刀立馬,不由分說帶她回去
心跳突然快到不能忍,傅云晚長長地吐著氣“讓車走得再快點。”
既然決定一了百了,就痛快些,不給他機會追來。
傅嬌打了招呼,馬車果然又快了許多,傅云晚靠在板壁上微閉著眼睛,手貼上去,緊緊捂著袖子里堅硬的一塊,那是她前幾天偷偷從廚房里拿來的。她會殺了元輅,就算殺不了,也可以殺了自己,無論如何,她都可以去找謝旃了。
城東門外,前軍營。
桓宣縱馬出營,前軍營一個校尉帶著幾十個士兵跟在后面,殷勤說道“某正要出去辦事,順道送大將軍一程。”
桓宣覺得他殷勤得有點過分,但也沒說什么,范軌催馬走到近前,一雙精光四射的眼睛看著他“依你看那個謀士,可能是什么人”
桓宣看著前方。從密報來看,那人對沿江州郡的防衛極為熟悉,更奇的是代軍受襲后朝廷的援助全都被他料中,連援軍也一鍋端了,就好像對于朝廷的兵力部署也吃得極透似的,這種情況非是長期在代國生活不可能得知,但在代國的南人沒有能混跡軍中了解到這個地步的,若是北人,又怎么可能幫著南人攻擊自家沉吟著“說不準。”
范軌看他不肯說,自己說了下去“我總覺得像是在這邊待過的南人,你跟他們來往的多,閑時再想想,有消息了給
我傳個信。”
桓宣點頭應下,以為他要走,他卻繼續說了下去“還有一事要跟你商議,陛下已決定革除南北之分,準許南人從軍入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