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堅持一瞬間潰敗。桓宣發著狠,用力抱緊,吻了回去。
天知道他已經努力了。沒有人能苛責他,他已經做出了最大的努力。
可強烈的負罪感怎么都揮不去,也就格外能夠嘗出舌尖上的滋味是那樣銷魂。
像夢中一樣好,不,比夢中好上百倍、千倍、萬倍。
她吻謝旃的時候,是不是也是這樣。
桓宣猛地推開了傅云晚。
又在她即將摔回床上的時候一把拉住,輕著手勁把人慢慢放在床上,蓋好被子。
呼吸發著燙,染了她的溫度,她在迷亂中伸手來摸他,摸不到便哭起來,細細的哭聲貓兒一樣抓撓著他繃緊的神經,而他確乎是經不起任何抓撓了。
桓宣快步離開,用力拉開門“進來”
阿金、阿隨兩個避在廊下候著,聽見召喚連忙進屋,桓宣沒有進去,站在廊下迎著冷風,一點點吹散唇上的熱意。
她剛剛喚的是檀郎,她把他當成謝旃了。那么那個吻,也該是給謝旃的,又關他什么事。
心里泛出從未有過的苦澀,從頭到尾,她心里念著的只有謝旃,那個吻,不過是他趁人之危。
他一生自負,從不認為自己比誰差,但那個人,是謝旃。
他又怎么可能跟謝旃比。
回頭望著,門掩上了,并不能看見內里的情形。那個藥害得她失了神智,根本不知道自己親吻的是誰,就讓這個秘密一輩子爛在他肚子里吧。
“大將軍,”門突然開了,阿金惶急著探頭出來,“娘子情形很不對。”
理智做出決定之前,身體已經先一步動了,桓宣一個箭步沖進去,看見傅云晚衣衫半褪正由阿隨擦拭肩膀心口,阿隨沒想到他來得這么快,慌張著拿被子去遮。
桓宣立刻背轉身朝向門外。可是已經看見了,已經留在了眼睛里,腦子里。那白里泛紅的皮膚,紅得像是染血的嘴唇,剛剛他摸過抱過親過,滋味還留在唇齒間。喑啞著聲“怎么不對”
“燙得燒手,”阿金擔憂地蹙著眉頭,“剛擰的涼帕子擦上去立刻就熱了,出了很多汗,止都止不住。”
眼前閃回剛剛那一瞥,她的頭發都被汗濕透了,潮濕著沾在臉上肩上。熱得很吧,才會這樣流汗,可人身體里能有多少水呢再不能解藥,她就要被熬干了。“你去催催大夫,讓他快些煎藥。”桓宣吩咐著。
阿金匆匆離開,現在只剩下阿隨一個,而她一個人是照顧不了傅云晚的,她還在翻來翻去,小聲哭著叫著,不停地想要人。
聲音鉆進桓宣耳朵里,于是耳朵開始發癢,然后從里到外,每一個毛孔都開始發癢。
咬著牙拿起帕子,在冷水里浸透了,擰得半干,走來敷在她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