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宣在榻上坐下,伸手拔了一根頭發,捏住了針。
傅云晚不知道他要做什么,眼睛留出一條縫,偷偷看著。他拿著那頭發去穿針,他手那樣大,手指粗長,那針細得跟頭發絲兒也差不多少,穿了幾次也沒穿過去,他微瞇了眼去找燭光,傅云晚忍不住,低聲叫他“我來吧。”
桓宣把針遞給了她,她在他懷里撐著要起身,手找著支撐點,無意間便按在了他腿上。肌肉幾乎是一霎時便繃緊到極點,繃得都開始發疼,難受,壓著氣息將她挪開一點,她沒覺察,捏著那根針微微抬頭,手中的頭發一送,不知怎么的,便已經穿了過去。
讓他連看這個動作,都不知道想歪到了哪里。
“好了。”傅云晚遞過針來,桓宣沒有接,只是緊緊盯著她,傅云晚又覺得怕,不自覺地向后縮著,他突然接過去,轉開了臉。
厚實的胸膛起伏著,呼吸是一緊一松的怪異,傅云晚不敢再說話,看他拿著針抬起她的腳,又突然停住。
“怎么”傅云晚呼吸都跟著緊了,問了一聲。
桓宣放下她,開口時,聲音異常喑啞“得先洗洗。”
他真是昏了頭,血泡弄破了就不能沾水,是該先給她洗腳的。心猿意馬,早不知道想到了哪里,差點就壞了事。將水桶拖得近些,握了她的腳放進去。
溫熱的水包裹上來,到小腿那么深,傅云晚覺得身上的毛孔一下子都張開了,沉重的身軀突然間松快了一大半。他半蹲在腳邊給她洗,他那樣高,蹲著也比她高
出半頭,他居然真的給她洗腳。讓她羞恥慚愧到極點,囁嚅著推辭“我,我自己來吧。”
桓宣沒理會,將她另一只腳也泡進來,她沒了依靠身子一晃,不由自主便抱住他的脖子。心里一蕩,她卻立刻反應過來,連忙撤手,桓宣把手從桶里拿出來,濕淋淋的在身上抹了一把,伸手把她縮回去的手,重又放在自己后脖子上。
“搭著吧,免得摔了。”
在她手背上按了兩按,語氣溫和,手上卻使了點力氣,傅云晚明白,他是不肯讓她再松手了,也只得扶著,像手里握了烙鐵,堅硬滾燙,羞恥得眼睛都不敢睜開。
桓宣細細洗著。踝骨也是圓圓的,細細的骨節,軟軟的肉。腳不及他巴掌大,指甲是淡淡的粉色,后跟軟而嫩,一小點圓形。
簡直想吞下去。之前怎么沒發現這里。手指塞進指縫里,一點點掰開洗凈了,天冷,水涼的快,也不敢給她洗得太久,拿出來放在腿上,用布巾一點點按著擦干,血泡生在后跟的位置,側面也有。
捏起穿好頭發的針,握她的腳在手里,放軟了聲音“有點疼,你忍忍。”
傅云晚不由自主屏住了呼吸,知道不會很疼,卻還是很怕,那細細的針尖落下去了,他刺破了血泡。
其實并不很疼,但因為是靠著他,不由自主便嘶了一聲,他很快抬眼,安慰似的在她唇上蹭了下,聲音和著氣息,落在她唇上“不疼了,乖。”
傅云晚紅了臉,想這個乖字只有小時候母親會這么說,他是把她當成小孩子了。又見他低了頭專心致志地穿針,針尖從血泡另一頭穿出來,頭發留在里面,帶出血水,他拿袖子按了按。
“別,”傅云晚本能地阻止,“臟,弄壞了你的衣服。用布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