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宣小心著將她放在榻上,自己也躺下去,挨著她拍撫著,閉上眼睛。心里一片安靜祥和,許久,聽著她的呼吸漸漸綿長,桓宣輕手輕腳起身。
還有許多事情等著他安排,便是想陪她多睡一會兒,也只能忍忍了。
出門找到王澍“人都跟上了”
“跟上了,”王澍忙了一整天,眼底也發著紅,“等何平子到瑯琊以后,就順藤摸瓜找下去。”
桓宣頷首。檀香帥。這次他倒要看看,究竟是什么人,一樣樣都學謝旃。
“方才又排查了一遍,尸體里沒有劉止。”王澍又道,“也問過段祥,他說傅娘子提起的那兩次他都沒發現劉止,我想著要么是易容改扮,要么就是有什么蹊蹺。”
難得是她看錯了桓宣很
快否定了這個想法。她膽子小面皮薄,如果不是很有把握,絕不會冒冒失失說出口,況且她也不知道劉止之前在兗州。很可能是易容改裝,瞞過了段祥。“沿這一帶追查,劉止昨晚應該受了傷,跑不了太快。”
王澍領命走了,天黑沉沉的,桓宣一級級集結將校,將需要統一口徑的說辭傳下令去。
這一次禍事不小,明天回去,必是一場狂風驟雨。但他會扛過去的,他得留著這條命,好好護著她。
傅云晚醒來時,發現自己睡在車里,車子在路上走,能聽見外面整齊的馬蹄聲和腳步聲,清晨的陽光透過窗縫照進來,照出空氣里亂舞的灰塵粒子。
讓她怔忡了半晌,不知道是在哪里,不知道要去哪里。
起身整理好衣服,定定神推開窗,桓宣催馬走在車邊,聽見動靜立刻拍馬過來醒了”
“醒了。”傅云晚望著窗外,遠處山脈蒼灰,車前車后是蜿蜒數里,邁著整齊步伐行進的軍隊,她是和他的隊伍一道,光天化日走在官道上了,“我們,要去哪里”
“去兗州,”桓宣彎腰低頭,放軟了聲音,“你跟我一道。”
藏著她是不可能的了,元輅必定會把這事攤開來鬧大,從此那些爭奪暗涌也都會浮上水面,一個行差步錯,就是萬劫不復。為了她,他得步步留神。
傅云晚一顆心立刻又懸了起來,呼吸發著緊“你”
極遠處馬蹄揚起滾滾煙塵,幾騎人馬逆著方向,一霎時便來到近前,展開圣旨“宣桓宣、傅云晚即刻見駕”
傅云晚不認得,桓宣卻認得,來的是廷尉,臣子犯下重罪,皇帝有意處死時,才會交由廷尉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