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澍心里一動。兗州雖是大城,卻太靠近鄴京
,極難攻下不說,離景國也太遠,即便攻下,將來也極難守住。景國軍為什么要在這里耗費這么多時間人力,甚至檀香帥還親自現身,一再糾纏
桓宣看著地圖上淮水一條彎彎曲曲的水線“淮泗一帶,多久沒有戰報了”
“近來景國軍堵塞道路,戰報很難送過來,”王澍猛然反應過來,“不好”
啪,桓宣放下筆“原來如此。”
檀香帥目的不在兗州,在淮泗。淮泗諸州郡距離建康既近,水鄉又多,南人既擅長水戰,又能及時從建康得到支援,所以守住淮泗比守住兗州要現實得多。只要奪回淮泗,就可以其為落腳點長期經營,一點點向北挺進,蠶食代國。檀香帥這些天一直在兗州糾纏,是為了吸引代軍主力,順帶堵塞消息,好讓景國主力趁機攻打淮泗諸州郡,只怕這時候淮泗那邊,已經是危險了。
出門牽馬“我進城一趟。”
拍馬奔進城中,原是要直接去見元輅,到路口時不知怎的,突然就轉向了另一邊。
已經許多天不曾見她了。雖然灰心怨恨,但思念有過之而無不及。若他推測是真,只怕這兗州城他也待不了幾天,下次再見又不知是何時。
不如先去見她。
催馬沖進院里,庭中安安靜靜沒見她的蹤影,桓宣跳下馬,大步流星往里走著,內院里忽地響起腳步,傅云晚來了。
步子頓了頓,抬頭,她正從里面飛快地迎出來,下巴尖尖眼睛大大,看起來比上次相見時又清瘦幾分,桓宣心腸陡然一軟。
何苦跟她計較。早就知道繞不過謝旃,又何苦讓她擔驚受怕,瘦成這樣。
快步走到近前“我回來看看你。”
傅云晚哽咽著,不由自主握住了他的手。暖得很,手掌又大又厚,就連手上的繭子也讓人覺得安心,握緊了就不想松開。“你的傷好些了嗎”
“好多了。”桓宣也握住她的手,十指相扣,心里涌起纏綿的情思,“這些天是不是很害怕”
“沒有。”傅云晚仰頭看他,突然有點說不出口,“我,我收拾了屋子。”
桓宣不懂她什么意思,她咬著唇也沒再說,只是往房里去,桓宣便跟著她去,穿過廳堂看了眼臥房,又穿回來,來到書房。
書案收拾得干干凈凈,案上供著謝旃的靈位,焚著一爐檀香。桓宣猛地握緊了傅云晚的手。
他懂她的意思了。她不會再把謝旃的靈位隨身帶著了。
這個臉皮薄容易害羞的小女郎,用這個舉動來告訴他。
心頭一點熱意,迅速擴散到四肢百骸,桓宣一把抱起,讓她的腿,跨住他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