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最壞的事情,原來她是想過會發生在自己身上的。她想過的,那么她便不能怕。她終是要活下來,活下來,把這些名字,一個個記在史書上。
謝旃耐心地等著,等著帷幕上的那個影子不再顫抖,等到那纖細的脖頸帶著無數重負,重又抬起“綏綏,寫吧。”
那影子沒有動,似在決斷,艱難地決斷著。
桓宣緊緊咬著牙,呼吸都停止了,每一息都那么久,拖得那么長。她還是沒有動。
于惶急中生出恐懼。還是不行嗎方才她明明有反應了,難道。
卻在這時候,看見那影子動了,她點了點頭。
啊。喉嚨里咕噥一聲,似是剛剛經歷一場生死大戰,有種虛脫的恍惚。耳邊傳來謝旃平靜的聲音“綏綏,我走了。”
桓宣緊緊盯著,看他從榻上起身,戀戀的目光在帷幕上一頓,轉身離開。
門開了,他走了出來,桓宣站在原地望著,他低著聲音“不要再逼她,讓她自己慢慢想想。戒急用緩。”
他指指腰間,桓宣低眼,看見他佩在玉帶上溫潤一環玉璧。戒急用緩。宣者,緩也,你性情偏于急躁,須得加以約束,三思而后行。
屋里突然有點聲響,桓宣急急回頭,余光瞥見謝旃也急急回頭,一齊望了過去。
傅云晚從角落里慢慢挪了出來。聽見門扉開合的聲響,聽見謝旃的腳步一點點遠去,現在停住了,模模糊糊,似在與人說話,是跟桓宣說話吧。
發生了那樣的事,她以為這輩子都沒臉再見他,沒臉再聽他說任何一個字了。可她還是見了,聽了。她終是還要活下來的,好好活下來。
活著去寫吳娥,寫李小姑,寫何英。寫她自己。她還有那么多事要做。寄生天地如同蜉蝣,百年不過一瞬,她不能把自己消耗在這些無法改變的痛苦上。
吱呀,門又開了。有熟悉的,沉重的腳步聲。是桓宣,他來了。
讓她剛剛放松的神經一下子又繃緊了,不由自主往床里躲著。
腳步聲停在帷幕外,他沉重的呼吸透過柔軟的絲質帷幕,清晰的傳到她耳邊,他一直沒有進來。傅云晚抱著胳膊,瑟瑟地等著。
第一只喵向你推薦他的其他作品
希望你也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