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今以后,她不再是一個人。她不能再這樣隨波逐流地活著,她得為他們的孩子好好籌劃,將來該怎么辦。
范陽郡。
刁斗三聲,桓宣在夢里,看見了傅云晚。
是那夜給她挑腳上血泡的情形。她在他懷里抱著他的脖子,她的手軟得很,香
氣甜的很,沒了骨頭一樣,伏在他身上。桓宣知道自己是在做夢,清醒時腦中繃緊的弦松開了,放任自己沉溺。
他親了她的嘴唇,是那夜的情形。親了她的腳趾,也是那夜的情形。他又往別的地方親下去了,不是那夜的情形,是他藏在心底最深處,連自己也不愿意承認的渴望。
顛倒,上下,狂風驟雨,他又聽見了她的叫聲,細細的,哽住了又不曾哽住,似歡喜又似痛苦,讓人渾身的血液全都沸騰了。最狂放處她突然推開他,謝旃來了。
恨怒之中抽刀劈下去,她哭喊著過來阻攔,桓宣猛地睜開了眼。
天還沒亮,屋里黑漆漆的,煩躁中扯下底褲扔掉,起身點了燈去箱子里找衣服,那手摸了又放下,放下又摸住,終是忍不住,打開了傅云晚的箱子。
收拾得整整齊齊,都是她的物件,衣服鞋襪帕子之類。桓宣垂目看著,鼻子里聞到久違的香氣,萬萬想不到這么久以后,在這塵封的箱子里,聞到了夢里剛剛聞到的,她的香氣。
許久,伸手到箱子里摸了一把,軟得很,真是奇怪,她連衣服都是軟的。眼梢卻突然瞥見一雙黑色的襪子。
很大,顏色款式也不是她穿的,心里突地一跳,急急拿在手中看著,只做了一半,黑色細綢里絮著絲綿,封了口,銀線鎖邊只鎖了一半。動作突然僵住了,這不是她的襪子,尺寸也不是謝旃的,是給他做的。
她給他做的襪子。這樣精致,這樣用心,看看做的進度,大約謝旃回來之前,她都一直在做。
她給他做的襪子。女人心里愛誰,總會給那人做些東西,衣服鞋襪帕子之類。這襪子是給他做的,至少在那時候,她心里是愛著他的吧。
他到如今,才找到一點他與她曾經有過什么的證據。
耳朵里嗡嗡直響,手有些抖,眼有些熱,說不出是恨怒還是悵惘,就那么拿著襪子怔怔站著,看著窗戶上由黑變灰在變成白,天亮了。
桓宣沉沉吐一口氣,丟下襪子,啪一聲合上箱蓋。
就算曾有過什么,也都沒了。消耗干凈了。
胡亂洗了臉出來,王澍也剛從外面進來,猶豫著似乎有些拿不定主意“明公,江東有消息。”
心里似有什么預感,桓宣壓著眉,沉沉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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