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血了傅云晚怔了下,看見桓宣微微側過的臉,他聲音壓得很低“裙子。”
傅云晚順著他的目光去看,看不見,卻突然反應過來,一下子漲紅了臉。
是癸水弄臟了衣服。從昨夜突遭變故逃出來到如今,幾個時辰里有無數件事情需要操心,早把這件事忘得一干二凈,必是月事帶漏出來了。羞恥到了極點,恨不能找個地縫鉆進去,聽見桓宣輕咳了一下“我出去一下。”
閃身從簾子縫里出去,又在門外把簾子扯了扯,確定外面絕不可能看見里面了,這才邁步離開。
起初以為是她受傷,嚇了一跳,但昨夜看見她時就已經細細將她看了不知道多少遍,并沒有這處血跡,又兼血跡在那樣尷尬的位置,才讓他突然反應過來她是來了癸水。
此時心里也說不出是什么滋味,來了癸水,之前果然只是誤診,她并不曾有孕。說起來,他曾那樣期待過他們的孩子,不知道她那時候,是否也曾同樣期待過
快步走到船頭,吩咐船家“燒點熱水。”
他還記得她這時候怕冷,燒點熱水總是能方便一點。
船艙里,傅云晚臉上燙得火燒一般,提了包袱躲在角落里解衣一看,果然是癸水弄臟了小衣和裙褲,羞恥得幾乎死去。
和桓宣在一起的時候雖然什么都做過,但月事歷來都是女子私隱中的私隱,連枕邊人都不能提的,之前到那時候總含糊著混過去,哪怕知道他心知肚明也一個字不曾提過,如今剛一見面就鬧了這么一出,讓她以后還怎么有臉再見他
又急又羞,縮在角落里急匆匆的換好,可換下來的臟物又不知道該丟去哪里,這船只是普通的過江客船,船艙里也只有最簡單的陳設,江上人家吃在船上住在船上,臟物一向都是丟進水里,可這些東西怎么能丟
正焦急時簾子一晃,桓宣又進來了。
一時間連看都不敢看他,縮在角落里沒敢動,他很快走到跟前,彎腰伸手,拿起她換下來的東西。
傅云晚羞恥得簡直要死過去了“別”
昏暗的光線下見他濃黑的眉頭微微一抬,手里卻還拿著一塊麻布,將那些東西裹成一團放到一邊“下船時給你丟掉。”
傅云晚低呼一聲,捂住了臉。
若是不說破,總覺得還有點可遮掩的,可這番卻是當面說破了,這羞恥如何可堪羞得手心里出了汗,薄薄的一層濕熱,聽見桓宣不帶什么情緒的語聲“又不是什么見不得人的事,有什么可羞恥的。”
傅云晚怔了下,從指縫里看見他平靜的臉。他并沒有像尋常人那般嫌惡躲避,這般坦然的態度讓她的羞恥減輕了許多,又從心底最深處,慢慢生出一縷釋然和感激。
細想的話的確不是什么見不得人的事,世上哪個女子不曾有過此事其實跟生老病死也沒什么差別,只不過世人都將此事看得羞恥污穢,加以諸多禁忌,不知不覺連自己也覺得羞恥污穢,再不敢提起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