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宣沉默地聽著,
伸手攬過傅云晚在懷里,一下一下撫她的頭發。
整頓廟產他先前也曾聽謝旃提過,乃至于減免賦稅,在江東推廣小麥也都是謝旃一直考慮的事,如今他能施展手腳,百姓也能安居樂業,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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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他與他之間有多少齟齬,天下太平,百姓喜樂都是他們共同的心愿,謝旃如今已經在大展拳腳,他也該盡快回去做起來。
更何況如今他有了她。桓宣低頭,將懷里人摟得更緊些,便是為了讓她不后悔選錯了人,他也該當加倍努力。
摟得這樣緊,傅云晚有些喘不過氣,抬眼,對上他烏沉沉的眼,心里的話翻騰著想說,外面門框敲了兩下,侍從做好了飯,送進來了。
入夜時取磚瓦的百姓都走了,房里鋪了草薦遮了帷幕,傅云晚獨自在草薦上睡著。
能聽見外面的腳步響,是隨從們在輪班值夜,桓宣也去了,他一向身先士卒,出門在外人手少,所以值夜這事,他從來都是把自己也排上的。
身邊沒有他陪著,覺得冷,覺得孤單,況且還有許多話要跟他說,許多不曾解開的心結急等著和他一起解開,傅云晚默默地躺著想著,聽見熟悉的腳步聲由遠及近,桓宣進來了,跟著身上一沉,他解了外袍搭在薄被上幫她蓋著,傅云晚一下子拉住他的手“宣郎。”
手有點涼,是凍的吧。桓宣握在手里搓了搓,覺得熱了才塞回被子里,又摸了摸她的頭發“睡吧,我還得再守半個時辰。”
便是有話也不能說,怕耽誤他的正事。傅云晚點點頭,閉上眼睛。
桓宣便在邊上看著,她呼吸漸漸綿長,不知是真睡了,還是怕他擔心裝睡。眼里浮起一絲笑意,她這次回來真的很乖,便是方才聽那些人不停談起謝旃時他也留心看了,她神色自若,再不是從前一提起謝旃就心神不寧的模樣了。
她是真的,下定決心跟他走了。
桓宣又等了一會兒,這才輕手輕腳離開。
傅云晚聽見腳步聲,知道是他走了,原想目送的,可這會子眼皮沉得睜不開,他只待了這一會兒功夫,她竟如此安心,真的要睡著了。現在,是真的睡著了。
翌日卯正時分再又上路,趕往幾十里外的碼頭乘船,走水路經揚州往北。
傅云晚依舊隱在窗邊看著外面的景致,聽見馬蹄聲由遠及近,很快便到了極近的地方,車邊上桓宣回頭,神色肅然。
傅云晚忍住探頭回望,是劉止,催著馬飛快地往近前來,看見她時,揮了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