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觸到的一剎那,傅云晚飛跑著沖了過去。
宣郎,是他,他回來了。日思夜想,他終于回來了。
什么都顧不得,什么都記不起,裙角翻飛著追在身后,青草野花彎折著睬在腳下,哽咽的喉嚨叫不出來,只緊緊望著他,飛也似的奔向他。
這么久了,他終于回來了,天知道她有多想他。
桓宣也向她飛奔著。馬匹快得像離弦的箭,還是覺得不夠快。這么久不曾見到她了,每個毛孔甚至每根頭發絲兒都在瘋狂想她,叫囂著要她,多久了,連他自己都詫異竟然能熬得住這么久不見。
狠狠加上一鞭又向前去,她老遠便張開手臂向他,擁抱的姿勢,這模樣讓他歡喜到了極點,頭腦都覺得暈眩,她突然睬到地上的坑洼,一個趔趄要摔出去,桓宣飛身躍下“小心”
傅云晚趔趄著跌出去,即將摔倒時腰間一緊,桓宣抓住了她。顫栗著仰望,他的手只是在她腰間一握,就讓她渾身開始發抖,洶涌撲向他。
眼睛發著紅,心尖發著脹,想叫又叫不出來,聞到熟悉的,馬匹和干草的氣味,和在滿山遍野的青草氣味里,和在長途跋涉后熱烘烘的男人氣息里,手腳都軟了,水一般,流淌在他手心里。
終于回來了。終于見到了。
“宣郎,”哽在喉頭的兩個字終于喊出來,傅云晚伸手,緊緊抱住,拼命往他懷里鉆,“宣郎。”
桓宣顧不得說話,抱緊了低頭,重重吻下來。
一時間天旋地轉,世界全都不復存在,只剩下懷里的她,他日思夜想的她。唇舌糾纏,進退纏繞,要吞下去嵌進去,要揉她進骨頭里,才能填補這多日不見的空虛。
傅云晚喘不過氣,肺腔里的空氣全都被奪走了,暈眩著想要倒下,又被他扶住,而他似乎突然不耐煩再扶著了,于是突然一下,他們便在地上了。
一眼望不到邊的綠草地,草葉跳躍著在臉頰邊,野花也是。天地在旋轉,在顛倒,恍惚聽見馬蹄的聲,聽見牧馬人喚歸的呼哨聲,聽見山間穿過來的風聲,最后都化成他粗重的呼吸聲,急迫著,一聲聲在耳邊。
而皮膚也在這時候感覺到了涼,是草葉,是潤濕的地面。余光瞥見拋在不遠處的衣裙,將暈眩激動的自己一下子扯回到現實里。傅云晚埋在桓宣胸前,臉頰被他灼熱的皮膚燙得激起一串戰栗,發著抖顫著聲“別,不能在這里,有人。”
沒有人了。他這樣飛跑著過來,一路上人們看見便都知道要避開。連馬匹都避開了。現在,是只剩下他和她了。桓宣顧不得說話,唇堵上來,堵住她不曾說完的話,幾乎是一瞬間便沖了進去。
腦中嗡一聲響,隨即是什么都聽不見了。一切都開始暈眩,開始搖動,天旋地轉,青草擠壓出xx,倒伏著又攀援著迎接。風一下一下刮著,山間的野風,便是在春日里也有些狂暴的,將那些柔艷的花瓣揉得透徹,合上又綻開,一點點擠出香氣,溢出香甜的花x,于是一霎時間,全都綻放了。
桓宣在極度歡愉中閉著眼,聲音噎在喉嚨里,低低喚她“綏綏,乖綏綏。”
有沒有想他。一定是很想的吧,抱他抱得這樣緊,身體是如此歡迎著他。一定是很想的吧,幾乎不需要如何,便已經是梅雨的天氣,讓他為她顛倒,為她瘋狂。恨不能死在她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