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那一瞬仿佛只是錯覺,一定只是錯覺,他神色平靜得很,依舊坐在原地看她,問她“怎么了,綏綏”
一定只是錯覺。他怎么可能咬她的腳,多臟。況且他怎么可能做這種事慌亂到了極點,自己也分辨不清方才那一幕是真是假,踉踉蹌蹌躲到角落里“我,我自己穿。”
桓宣抬眉,壓著心里的躁動,維持著平靜的神色。果然會嚇到她。還要再耐心點,再等等,他有的是時間。
傅云晚縮在角落里,手軟腿軟,幾乎拿不住那只鞋,可終于還是穿上了。不敢去看桓宣,余光里瞥見他坐在原地向她傾斜著,傾斜得那樣厲害,上身都快碰到她了,于是那堅實光裸的胸膛便近在咫尺,讓人心慌意亂,只恨不得縮起來,縮到看不見。
這是怎么了。自己也說不清是怎么回事,又突然想到謝旃,謝旃從來不會在她面前這樣,要是謝旃在就好了。眼睛熱著,于慌亂之中語無倫次,只想打破這稠密的靜默“大兄,二兄有沒有消息”
看見他灼熱的目光忽地一閃,低了眼皮,傅云晚不敢再說,提了鞋跟順著墻壁,幾乎是逃一般地往外跑去“大兄,得趕緊收拾了,不是還要趕路嗎”
桓宣抓了一下沒抓到,她薄薄的裙裾一閃,逃到了屋外。
坐在原地呼吸灼熱著,將方才握她的手湊到鼻尖,嗅了又嗅。真是瘋了,親嘴還不夠,連她的腳都想親,想咬。這般齷齪,簡直是瘋了。可就是忍不住,心里甚至還有更多,更齷齪的念頭。
不知道坐了多久,指尖殘留的香氣都聞得沒了,桓宣慢慢起身。
外面井然有序,飯食已經做好,行裝也準備好了,她遠遠躲在邊上,吃飯也不肯與他同坐,像只徒勞抵抗的小獸。
反而讓捕獵的欲望更加強烈。
桓宣三兩口扒完了飯“走吧。”
傅云晚在門外上了車。鄉下地方諸事簡陋,并沒有鄴京那種馬車,只是輛拉東西的牛車,光禿禿一個底座鋪了干草,人便盤膝坐在上面。
若是昨日,也許還會覺得新奇有趣,可此時只覺得窘迫。傅云晚低著頭一聲也不敢開口,車子又小又窄,稍有顛簸整個人都跟著亂晃,不大一會兒功夫整個人就晃得像要散架一般,桓宣拍馬跟在邊上,壓眉看著,忽地一把扯住韁繩。
傅云晚抬頭,他眉頭皺得緊緊的“這車子不行,坐不得。”
他向她彎腰伸手,傅云晚本能地躲閃,地方太小躲不開,于是他一把攬住她的腰,輕輕一帶,在她的驚呼聲中,將她帶到了馬背上。
沒讓她跨坐,而是讓她側身斜坐在鞍上,免得再摩擦到傷處。怕她掉下去,于是橫在她腰間的胳膊摟得緊緊的。傅云晚幾乎是嵌在他懷里了,動彈不得,躲避不開,只能漲紅著臉央求他“大兄,讓我下去吧,我自己騎。”
“不行。”桓宣低頭。離得太近了,柔軟的紅唇近在咫尺,稍一低頭就能嘗到。嘴里開始發粘,呼吸開始發緊,橫在她腰間的手攥了又攥,強忍著漩渦的拉扯,“好好坐著,我帶你。”
傅云晚又央求了幾次,說不通,他根本不容她拒絕。他身上熱得很,燙得她臉紅耳熱,百般不對勁。在極度窘迫和恍惚中不覺又想起謝旃,他在哪里快來帶她走吧,眼下她根本不知道該怎么跟桓宣相處。
數百里外,雁門關前。
劉止拍馬趕上,向謝旃回稟道“郎君,桓郎君和女郎到了白馬附近。”
謝旃微微頷首。他晚走一天,反而比桓宣腳程快了這么多。他是不舍得讓她趕路勞累,還是懷著目的,想在路上多與她消磨也許二者都有吧。
撥馬回頭“去尋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