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云晚醒來時天已經大亮了,桓宣不在,地鋪上被子掀開一半,明顯有人睡過的痕跡。
他昨夜哄她睡著后應該又去地鋪睡了。臉上紅了,心里驀地有點歉疚,天氣還冷,地鋪只是鋪了一床薄薄的褥子,地面又冷又硬的,也不知他昨夜有沒有睡好。
穿好衣服到凈房里收拾,月事還沒完,紙已經沒了,正是猶豫緊張時,聽見外面門開了,桓宣的聲音“綏綏,在哪兒呢”
腳步聲一徑尋過來了,傅云晚連忙系好裙子“你別過來”
桓宣在門外止步,聽她聲音很是緊張抗拒,難道她發現昨夜他睡在她身邊了可他天沒亮就起來了,她應該沒看見呀。正在琢磨時傅云晚出來了,漲紅著一張臉“我”
這樣子又不像是生氣,那就是沒發現桓宣心里想著,問道“怎么了”
話在嘴邊怎么也說不出口,可不說,又能怎么辦傅云晚一橫心“我,我需要找點紙。”
桓宣只道是尋常寫字的紙張“外間桌子上就有,我給你拿。”
“不是那種,”頭越來越低,傅云晚囁嚅著,“要軟的細的,我,我自己用的。”
桓宣聽不懂,寫字的紙不也是她自己用的嗎正是疑惑時,忽地想起那天她和謝旃秘而不宣的眼神,心里一動。
直覺跟那個有關,湊近了低頭,輕輕攬住她“可是你身子不舒服,需要那個”
傅云晚耳朵都紅透了,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我,我月事要用。”
月事。這陌生的字眼聽在耳朵里,要想很久才突然想起來仿佛在哪里聽過。桓宣恍然大悟。好像女兒家都有這回事,但具體怎么樣他就不知道了,想要細問,看她羞得無地自容便也沒問“你等我一下。”
出來掩了門,一徑找了驛丞“你去問問你夫人,找點月事用的紙。”
驛丞連忙愣了下,想起他是帶著個年輕女子來的,亦且昨夜還同居一室,忙道“是,下官這就去給尊夫人找。”
尊夫人。心里一動,笑意不覺泛起,早晚會這么叫她的。桓宣點點頭,看驛丞轉身要走,連忙又叫住“你再問問你夫人有沒
有什么要注意的事。”
那天謝旃鬼鬼祟祟,又是燉湯又是各種叮囑照料,女兒家這時候應該是有避忌的,他可不能被謝旃比下去。
傅云晚洗漱好時,桓宣也回來了。
左手提著包袱右手提著食盒,把包袱往她懷里一塞“你去換吧。”
看來是找到了。傅云晚紅著臉收起來“現在不用。”
桓宣點點頭“那就先吃飯吧。”
熬得鮮香的肉粥,蒸餅雞蛋,又有幾樣新鮮菜蔬,桓宣盛了一碗粥遞給傅云晚“趁熱吃吧,你這時候不能吃涼的。”
驛丞夫人說了,不能碰冷水吃冷食,怪不得謝旃那天給她備水囊,又給她準備熱湯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