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的噩夢是自己、是諸伏景光。
降谷零還在說著“有時候是你又被組織帶走,再見時你連看都不看我一眼。”
“我一直一個人在走,一回頭你們都不見了,組織里找不到,去警視廳找、去調檔案。”
“伏黑東云、諸伏景光”他一個個念著他們的名字,“都是死亡。”
“你救了我們,那你呢你知道我們的未來,但是你不知道你會在什么時候踏入你的死局。”降谷零越說越快,最后停下,“所以”
東云抓著降谷零背后的那一塊布料,松開,又抓緊,喉嚨中的話堵了好久,才終于擠出“對不起。”
東云歪著頭,兩只溫涼的耳尖相抵,他晃著腦袋,輕輕摩擦“對不起。”
他的喉嚨有些干啞,聲音也顯得斷斷續續的,有什么滾燙的東西從臉頰滑過。
腰上的手臂在聽到這一句時收得更緊。
東云松開一直抱著降谷零的手,撥開降谷零額前的頭發,指腹隔著紗布撫著他耳畔的肌膚。
只有在安全屋時會毫無顧忌地流露出的情感。
而這里,并非只有降谷零一人。
東云有了推開的動作,降谷零竟也輕易放開了,但東云僅是松開了些許。
他終于看到了降谷零的臉。
與往常沒有多少變化,只是溫柔的下垂眼中那抹紫灰色格外的沉,像是悲傷。
東云將雙手捧在降谷零的臉頰兩側,目光一點點描摹著他的模樣“看著我。”
命令的語言,卻輕得不能再輕了。
讓降谷零更加、更加清晰地意識到自己的存在。
紫灰的瞳孔
動了動,將東云放在了視線正中,然后,被輕輕捂住了。
驟黑的視線讓降谷零心漏了一拍,隨即冷靜下來。
“閉上眼。”東云說了一聲,然后松開手,他相信降谷零會聽自己的話。
眼上的溫暖褪去,但降谷零乖乖地閉著眼,他聽到了一點聲音,然后手被人抓住,牽扯著,直至放在一片溫暖的布料上。
“撲通、撲通”手心下的心臟在強有力的跳動著。
降谷零動作一頓,而東云往前一步,離他更近,直至靠在一起。
“剛才在實驗室的時候,我就是這樣的感覺。”
輕緩的聲音就停在他的耳畔,說話時帶起的輕輕呼吸吹著降谷零的耳尖。
手中是東云的心跳,身體上感受著東云的體溫。
“我一直都能感受到你的存在。”
“furuya一直在我身邊。”
東云說到這時,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誰都不會離開。”
“如果擔心的話”他拉起降谷零的另一只手,直至貼上自己的脖頸。
頸圈的皮革觸感細膩,而被它緊緊箍著的,那一層薄薄皮肉下,降谷零都感受到了其下方的脈搏。
他終于睜開了眼。
視線中,他的手掌輕輕握住了那纖長白皙的脖頸,遮住上方的頸圈,像是用他的手替代了般。
而東云微仰著頭,用完全信任的姿勢將要害暴露在他的手下。
暖色燈光將面前如墨般清冷的人也烘出了暖意,但不僅是因為燈光。
東云微微仰著頭看他,嘴邊浮現出淡淡的笑意,眸中光點柔和,氤氳著水光,臉頰上亮晶晶的,襯得眉眼之間的感情更深。
“如果還擔心的話。”東云接上剛才那句話,“那就命令我吧。”
似曾相識的話語引得降谷零一愣,只有兩人知曉的事情在此時以完全不一樣的情形、語氣時再一次說了出來。
紫灰的眸子微微震顫著。
呼吸間,兩股氣息開始交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