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視線終于從魯侯息姑的臉上轉移開來。公子翚先是在不遠處看到了鄭伯寤生,對方含笑對他禮貌點頭;接著又在旁邊看到一個有些面熟的女子,茫然片刻后公子翚終于想起,她與魯國的新夫人文姜,長相有些肖似。
伴隨著講述的女聲繼續響起,他瞳孔緊縮。但當看到旁邊魯侯息姑漠然的神色時,公子翚又重新冷靜下來。
這只是他們兩人之間的事,至多再加上如今的魯侯允。但那位君上想必還有數年好活,怕是不會參與到他們兩個鬼魂的恩怨之中。
于是趁魯隱公前往祭祀鐘巫,在寪地齋戒時,公子翚派人去謀害了他。這也就算了,結果魯桓公繼立,他和公子翚還去討伐了寪氏大夫,搞得好像是寪氏謀害了隱公一樣。他們甚至不是做做樣子,而真的造成了寪氏的死傷。
即使忽略弒君這件事,討寪氏也屬于不義的行為了。結果都做了這么多裝樣子的工作了,魯桓公也不繼續裝得像一點,他居然沒有給魯隱公按人君之禮安葬。這也就是為什么春秋只書“薨”不書“葬”的原因。
說實話,看得就讓人想皺眉頭,感覺魯桓公這個人道德品質真的不咋地。當然,惡人自有惡人磨,魯桓公這個人,死得比魯隱公還慘,甚至死因還被迫卷入了桃色新聞。那就是我們之后再說的事情了。
息姑不再理會神情變化莫測的公子翚,而是回到了沙發旁邊坐下。他的嘴角帶著些奇特的微笑,但整個人的氣質卻依然顯得沉郁。
挽起自己的長袖,息姑這次壓下彈幕按鍵的動作顯得格外用力“魯侯允同樣死于非命,那招致了一切的禍首,羽父又作何下場”
寤生聞言扭頭看他,嘲道“都到此時你還要欺騙自己你之死,公子翚有大過,卻遠非罪魁。你生前如何待魯侯允,是否誠心,他難道看不出不過野心使然。”
“若非鄭公對親弟縱容之至,最后卻下手狠辣的先例在此,允他未必會聽信公子翚的謊言。”息姑冷冷地看他。
“呵,你當然可以自我欺騙。”寤生笑得肆意,出口卻顯然攜了怒,“寡人只怕你騙不過自己。”
羽父哦公子翚,不好意思突然沒想起來這是他的字。他的結局啊,魯桓公即位之后娶妻于齊,是由他去齊國迎來的新夫人,地位并未受到影響。再之后就沒有他的記載了,應該是善終。不過最終也沒有成為魯國執政。
“善終啊。”寤生仿佛自言自語,隨即被走到面前的武姜捂住了嘴。他震驚地睜大了眼,沒想到武姜會有這樣的動作。而他的兩個兒子,公子忽只是假裝沒有看見,公子突本想開口也被武姜一個眼神瞪了回去。
眼見著連君父都沒有作出明顯的反抗,公子突盡管與武姜極為陌生,也還是沒有輕舉妄動。
“太吵了。”武姜的語氣仿若尋常,寤生卻還是從中聽出了一絲不虞,大抵是因為被息姑提起了段的結果。他本想開口譏嘲些什么,最后卻還是放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