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數也就罷了,這短短一百年,類似的事情居然已經發生這么多次了。歷史果然是在不斷的重復,不過也很正常,畢竟人性就是這樣嘛,總有相通之處。類似的事情這樣一劃拉也方便我們記憶。不過到底誰要記這些啊又不考,笑死。
言歸正傳,五大夫之亂平息后,鄭厲公作為一大功臣,周惠王當然要有所表示。首先是慣例一場盛大的宴會,位置則在惠王宮殿外的西部階臺上。因為以前的宮殿都是在臺階上起樓嘛,起樓的那層外面就有空地,應該很好想象。
宴會上又演遍了六代之樂,所謂六代之樂是指黃帝之二、堯舜禹湯武各一,具體名字這里就不說了。問題就出在這六代之樂,上次我們說到鄭厲公和虢公伐王子頹的其中一個理由就是他哀樂失時,樂的體現即是用六代之樂宴饗五大夫。
結果呢你鄭厲公用這個理由打完王子頹,自己居然效仿他享用六代之樂的待遇所以自然有其他對此不滿,并且認為他即將遭禍。沒過多久的五月,鄭厲公確實死了。
突深吸一口氣,并不想看寤生是什么表情。
他的確遠不如君父英明,一生卻也有過高峰和低谷。呼風喚雨多年,如今不得不在君父面前被歷數自己諸多或不合時宜、或不夠利落的行事。
實在讓他難以釋懷。
啊當然我們說過這種預言的記載通常是馬后炮,但是鄭厲公當時肯定引起了不滿應該是沒問題的。這場宴會除了六代之樂之外還發生了另一件事,是周惠王給予鄭厲公的賞賜,是王后的鞶鑒。
鞶鑒這玩意兒到底是啥,因為考古沒見過實物所以也是眾說紛紜。楊伯峻先生認為這是一種衣帶,帶子上裝飾了鏡子。不過這時候當然沒有水銀鏡,所以大概是光滑的小銅片,垂墜在衣帶上或許能壓一下輕飄飄的衣服我瞎猜的。
與此同時,虢公也向周惠王請求賞賜,得到了一尊爵,是酒器也是禮器。鄭厲公的兒子鄭文公因為這件事,對周惠王生出了厭惡之情。話說周和鄭果然是短暫的和睦長久的怨恨啊,然而彼此血緣其實比其他諸侯都近,多少有點唏噓了。
那現在就有必要說道說道,為什么這件事會引起鄭文公的厭惡。關于賞賜的不同,楊先生認為周惠王的差別待遇中,爵明顯貴于鞶鑒,因此鄭文公的厭惡源于認為自己父親受到了輕視。
但是這一點其實不太好說,因為左傳定公六年里有
鞶鑒作為三寶之一,如有人能使魯昭公歸國則可三選一作為賞賜的記載。那這么看鞶鑒真不一定比爵等級低。
所以又有另一種說法。鞶本身其實就是一種衣帶,男人用革制,女人用絲制。鄭玄為禮記士昏禮作注時,提到授鞶是為了強調受鞶的人要謹敬。也就是說鞶這玩意兒就象征著謹敬。鏡子就更有類似的意思了,畢竟“以史為鑒”我們都聽過。
好,那么我們剛說過,其實周和鄭從平王東遷以后關系一直都不咋地,從交質到交惡到一箭之仇等等。然后這次鄭厲公這么給面子幫忙,結果周惠王給人家賞賜這么一個意味深長的東西,是不是就難怪鄭文公震怒了。
當然,打一棒子還是要給顆棗的,周惠王也沒有那么離譜,除了鞶鑒之外鄭國還是得了其他實惠的。鄭厲公的祖父鄭武公時,因助平王東遷有功,所以得到了自虎牢關以東的土地作為賞賜,后來隨著時間流逝,這片地喪失了不少。
周惠王將鄭武公昔日所經略的土地都再次賞賜給了鄭厲公。嗯,不過雖然沒有記載,但是我個人猜測,這就是一個面子工程。畢竟,丟失也不可能是丟給周王室,丟給其他諸侯的可沒那么容易吐出來。
也就是說,這頂多算是個強宣稱。但問題是,本來鄭對這些地也是有自古以來的法理的,怎么也是個弱宣稱,甚至這個自古也沒多遠,說是強宣稱也不是不行呃,我是不是在說些大家聽不懂的東西了。這其實是某個歷史策略游戲的說法,非常形象。
下次,就是從莊公二十二年開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