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在中央公園里逛了一個多小時,走累了,便找了張長椅坐下休息。
中央公園的長椅上刻著好多人的人生,以桃牽著季宗良的手,沿著一片長椅慢慢走過,每路過一張,都會把刻在上面的話念給他聽。
有一張銘牌上用中文刻著執子之手與子偕老,以桃指了指那張長椅,“坐這兒吧。”
“好。”兩個人并肩坐在長椅上,季宗良伸手摟著她,以桃把頭靠在他肩膀,望著對面的噴泉和人群,問他打算什么時候回去。
“這么快就趕我”
“不是,不想你走。”
“那不走了。”
“真的嗎”
“真的。”
“行,那你別走了。”以桃搖著他的手說,“這樣我每天晚上都可以抱著你睡覺,我真的很想每天抱著你睡覺啊。”
季宗良哼了聲,“是哪個小壞蛋之前一直嫌我煩來著”
“我可沒有。”她嘟囔一句,“那是你太黏人了好嗎”
有一學期季宗良過來陪她住了半個月,那時候以桃的公寓還是一個人住,以桃發誓,那半個月絕對是她學業生涯效率最低下的半個月以至于以桃不得不把他趕回了國。
季宗良大概也想到了那段日子,有些無奈地為自已辯解,“桃桃真是不講道理,四叔三個月沒見你,好不容易見著一次,還不許四叔發泄發泄了,你是想憋死四叔嗎”
“那也不能整天都在doi你是種馬嗎”
季宗良哈哈大笑,過了一會兒,又問她,“過幾天有課嗎”
以桃搖搖頭,她們一周只需要上一節課。
“那再陪四叔出去轉轉,好不容易來一趟。”
以桃知道,他要走了。
這些年,一直是他長途跋涉兩頭跑,時常晝夜顛倒,他身上有傷,何況身體本來就不好,有多辛苦她都知道,但他從來沒有說過。
只是為了見她,為了讓她安心學習,他做到了他曾經答應過的那樣,無條件站在她身后,為她遮風擋雨,隨叫隨到。
“好,這幾天我都陪你。”
她抬頭看他,為他撣去落在發頂的落葉,觸碰到什么,指尖輕微一顫,露出了隱藏在鬢角的一根纖細的白發。
“怎么了”
以桃一懵,想也沒想,埋頭扎進他懷里,用力抱住。
“我們去滑雪好不好”
季宗良笑了下,“怎么想去滑雪了”
以桃說“還記得有一年你帶我去北海道滑雪,那時候我還不會滑。你牽著我的手,我跟在你身后,我們像兩只笨笨的企鵝,你趁我不注意偷偷松開了我,可剛一松手,我就噗嗤一聲摔在了地上,你慌忙來扶我,沒想到連你自己也被我拽倒在了地上。”
“我們兩個就在雪地里打滾,因為我扯掉了你的安全帽,所以你不甘示弱,也把我的帽子扯了下來,我團了一只好大的雪球
砸在你胸口,可你卻不舍得砸我,但你又不想這么容易饒了我,于是摘了手套,把凍的通紅的雙手塞進我的脖子里,我被冰的嗷嗷亂叫我們兩個就那樣在雪里地鬧來鬧去。”
“后來還被你的熟人看到了,現在想想真的好幼稚。”以桃忍不住問他,“你是怎么做到那么幼稚的呀”
他摟緊她的肩膀,同時回想起了過去那些畫面,眼尾笑出了輕微的皺紋。
“現在我滑的很好了,肯定不會走一步摔一步了,四叔,我們一起去滑雪吧”
季宗良緩緩撫摸著她的長發,半晌后,輕聲說了個好。
兩個人在紐約附近最大的室內滑雪場玩了兩天,回來后,又順路去了趟naa,參觀了他朋友的酒莊。
最后三天,是在酒店里瘋狂度過的。
以桃親自送他上了飛機。
回來后季宗良就把自己鎖在了房間里,一連幾天都不肯出去。
除了孫媽可以進去送飯外,他誰都不見了。
最近一段時間,季宗良又搬回到小院兒,還是孫媽和季福兩個人在照顧他。
季福不解地撓了撓頭皮,“四爺是怎么了每次回來不都挺開心的怎么這次悶悶不樂的”
而且他還聽四爺身邊的保鏢說了,這次四爺和以桃小姐玩得挺好呢。
孫媽也搖搖頭。
季宗良關在房間里撕了大半年日歷,終于熬到了以桃研究生畢業的那一天。
有一天,他剛和以桃掛了電話,季福就慌慌張張地跑了進來。
“不好了不好了”
“什么不好了。”
季福喘的上氣不接下氣,“我聽說,以桃小姐打算留校繼續深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