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季福忙應了聲,眼眶都紅了,這會兒不是裝的,而是真心的,“太好了,以桃小姐您可算回來了,我想死
你了”
以桃摘掉墨鏡,路上沒怎么睡覺氣色不好,所以才戴了鏡子,這會兒都是自家人也無所謂形象,她開口問,“四叔呢,怎么樣了”
“就還那樣”
“我去看看。”
以桃放輕腳步,走向季宗良的臥室。
三年多沒有來過了,房間的布局幾乎沒有什么變化,熟悉的回憶涌入腦海,以桃恍然想起年輕時的自己,那個謹小慎微的身影,是鼓了多大的勇氣才敢走進這間房里,半跪在床邊為四叔按摩的。
床頭柜上擺著一盞熟悉的荷燈。
有點想不起來了,只覺得這燈真好看,像是哪年的七夕她在蓮花池里撈出來的那盞,只不過后來被她弄丟了,忘記遺落在哪里。
以桃慢慢來到床邊,這才把目光放向躺在床上的那個人。
他閉著眼睛,像睡熟了一樣。
以桃伸手摸了摸他的臉,俯身在他耳邊輕輕喚了一聲四叔。
他沒反應。
以桃又喊了一遍,“四叔,我回來了。”
還是沒反應。
她凝望他隱隱顫抖的睫毛,近在咫尺的距離,她的呼吸真實地、溫熱地噴灑在他的臉上,她輕輕地笑了笑,真的是很無奈呀。
怎么這么多年過去了,好像每一個都有在認真的長大,只有四叔一個人越活越像小孩子了呢。
其實她早就知道他是裝的。
甚至從她沒上飛機開始,她就知道了。
最近一段時間,四叔每天八點才起,季福打電話過來的時候才是清晨六點,就算四叔真的是洗澡時摔倒了,也不可能是大半夜從床上爬起來去洗澡的。
何況前一晚她還和四叔煲電話粥煲到凌晨。
她又試探性給喬冉和小姑姑發了微信,對方表示都不清楚四爺在干什么。
他若真的出了意外,喬冉肯定不會不知道的。
其實以桃有時候也很無奈,就比如,明明知道他們是在演戲,卻還配合了一路。
明知他沒有出意外,卻還是拋下了最后一場最重要的排練,毅然登上了飛機。
又有什么辦法呢。
“既然這樣那你好好休息,我走了”
以桃假裝要走,就在她轉身的一瞬間,從被子里突然伸出一只手,緊緊攥住了她的手腕。
以桃背對著他,忍不住笑了一下,然后板著臉回過頭來。
故作驚訝道“呀,你醒了”
季宗良睜開眼睛。
他早就想睜開了。
視線里逐漸清晰,他魂牽夢繞的女孩兒,終于回到了他身邊。
此時此刻,就在他面前。
“嗯。”他聲音沙啞,不是裝的,是抑制不住的情緒在翻涌,“聽到你的聲音,所以醒了。”
以桃“洗澡時摔倒了”
“嗯”情緒抑制不住了,鼻腔酸澀,喉頭發緊,聲音抖動著,眼眶一點點變紅,“特別,特別疼。”
“哪里疼”
季宗良握著她的小手,抵在心口。
閉上眼睛,委屈的聲調,“這兒疼。”
疼了三年了,疼了一千多天,疼了兩萬六千個小時,疼了將近一億秒。
他痛夠了,忍夠了,再也堅持不下去了。
以桃本來還在生他的氣,可一瞬間,又全消了。
她趴在他身上,在他臉頰親了一口,“還疼嗎。”
季宗良張開懷抱,將她深深摟進懷里,他無聲地揚著唇角,就那么抱著她,好半天才說出一句話,“不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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