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陽愣了下“那你還嫁人嗎”
“不嫁,我們生在這里,本來路就比別人少,不試試怎么知道它走不通呢”
父母去世后,蔣霜沒主動要過一個東西,她乖順聽話,知道自己是個拖累,所以盡可能地避免帶來麻煩。
現在,她是真的很想走出去。
她也想任性一次。
就這一次。
陳陽沉默了下,有那么點懂了,抬了抬下巴“那你得做好被我超越的準備了。”
“早做了十幾年了”蔣霜一巴掌拍他肩膀,被陳陽反手摟住肩膀,恨不得掛她身上,她反抗不過,被推著走向車站。
傅也好得差不多,明緯在歌廳讓人辦了場聚會,跟著混的基本都來了,還有些在學校里混的學生,面生,但自來熟,擠在他面前,恭順地叫人。
場子熱鬧,玩到后半宿。
傅也大半時候窩在沙發里看他們折騰,也喝酒,喝得不多,他傷畢竟沒完全好,其他人也不勸,剩下時候安靜無聲,只有一雙漆黑眼睛,沒情緒地掃過一張張面孔,有認識的,也有不認識的,繚繞煙霧里,臉快笑爛了。
酒喝到嘴里,沒滋沒味的,寡淡如水。
突然覺得挺沒勁的。
傅也本想出去抽根煙,走到外面改了主意,直接打車回了住處,廚房里蔣霜買的鍋碗瓢盆還在,盆放在洗手間墻邊立著,他盯著看了會,踢了腳,明明沒待幾天,哪哪都是她的痕跡。
那天之后,傅也有意無意淡出,能推的都推了,明緯當他是上次怕了,找他說過幾次話,他反應很淡,久而久之,也就隨他去了。
入冬后,氣溫持續走低。
大早上的霧蒙蒙的,山里水汽重,像是厚重的積雨云墜落其中。
路邊,一輛貨車拋錨在半道。
司機下了車,繞到車后放了警示牌,想著可能是主保險絲壞了,排查了一遍,什么問題也沒看出來,打電話叫人又太早,幾個都沒人應,到最后合著衣服蹲在路邊,抽煙打發時間,等晚一點,或者有車經過再說。
車是經過幾輛,沒人能幫上忙。
煙抽了好幾支,新的一支抽到一半,看見個人影走過來,這里附近有村子,有人也不奇怪,看身量瘦高個,撥開霧氣走近,才看到張生冷面孔。
還是個孩子。
司機低頭
繼續抽煙。
傅也走過車邊,停住腳步。
司機見他停下來,慢慢站起來,從嘴里拿下煙,看他指了下車,他道“壞了,拋錨了。”
傅也在耳朵邊比劃了下,司機反應過來,原來聽不到,同情心還沒開始泛濫,人已經走到他車頭的位置,動作熟稔地排查起車的問題,司機愣了,走過去一看,拿扳手的姿勢比他這多年老司機還熟稔,對車的內部構造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