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轉過身看向池輕舟,斟酌著措辭。
“前幾天盛一杭對我家里人動手,我妹妹是最先在身軀里恢復意識的。她當時不能動,但已經能分辨聲音了。”
池輕舟情緒依然平靜。
他點點頭,詢問“你妹妹聽到他們的對話了”
“是。”羅淮玉說,“當時他們兩個都比較虛弱。盛一杭剛被強行煉成活僵,無法控制力量,穿風衣的那個不知道是不是煉尸過程中出了岔子,好像受到了反噬,甚至沒辦法走路,是被盛一杭背出去的。”
羅淮玉的妹妹生前沒什么玄術天賦,但死后卻向著羅淮玉的方向靠攏。
在怨氣和盛一杭死氣的刺激下,她的靈魂直接在自己的尸身里蘇醒,將盛一杭和風衣男的對話聽得清清楚楚。
當時風衣男催著盛一杭干活,希望在綜藝開始前就激活池清寧身上的標記,但盛一杭不太樂意。
盛一杭道“反正他們都是要來云天省的,等他們來了再動手不行嗎費那么大力氣,沒必要啊。結果不是一樣的嗎”
風衣男回答“不一樣。池蕭遠催了我幾次,我再不做點什么他就該急了。”
盛一杭嗤笑著說“真有意思,這就是傳說中的豪門兄弟情我看和紙糊的也差不多。你之前還說我是個不知感恩的東西,羅淮玉把我當朋友簡直可笑,但現在看來,我還算是好的。池家這兄弟倆不是更可笑”
“笑話,你和池家那兄弟兩個能是一回事嗎”
風衣男語氣比盛一杭還嘲諷。
“你是個什么東西,你我都心知肚明。我之所以想辦法讓你成為行尸,為的是什么,你心里也有數。”
“池清寧會有這么一遭,和兄弟情誼無關,純粹是因為他知道的太多了。”
“他當初要是沒有去調查流言的來源,或者及時收手,都不至于被池蕭遠惦記上。”
風衣男說的這個流言,指的是之前從池蕭遠口中傳出去的“池輕舟是私生子”的說法。
盛一杭語氣很是疑惑“這還叫知道太多不就是池蕭遠傳了個瞎話出去嗎,再丟臉也犯不著讓池清寧永遠閉嘴吧”
“是最好永遠忘記,實在不行再讓他永遠閉嘴。”風衣男糾正道,“而且我可沒說是因為這個流言。這個流言只是
引子,他查流言的時候查的太深了。”
盛一杭不耐煩道“所以你說了半天,到底是什么事情,能讓他對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下這種死手這么多年下來,養條狗都該有感情了”
風衣男當時安靜了半天,就在羅淮玉的妹妹以為他不會回答了的時候,他卻開了口。
“罷了,告訴你也沒什么。如果計劃順利,你接下來至少要在我手底下呆幾年,早些知道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也好。”
盛一杭“是嗎那你說吧。”
風衣男道“你知道池蕭遠的母親是誰嗎”
盛一杭“這誰知道”
風衣男“他母親叫繁桃。”
盛一杭沒有聽懂,只覺得莫名其妙“這名字怎么了雖然我覺得不怎么好聽,但好像也沒什么問題吧。”
風衣男諷刺地說“我差點忘了,你以前壓根沒有進過玄術圈子,對常識不了解。繁桃這個女人,是漢族、蒲洛族、丹林族混血。她身上,蒲洛族血脈占二分之一,而蒲洛族的巫是可以修鬼神的。”
“不過鬼神也逃不過天降劫難,繁桃這個女人心夠狠,為了活下來什么都敢做。她拋下族人,犧牲了一個兒子,才將自己和大兒子從蒲洛族的死劫中拉出來。”
“她寧愿小兒子被人罵私生子,寧愿到處都是難聽話,也要隱瞞身份。”
“一旦她被人發現真實身份,她將永無寧日。”
“你不是問池蕭遠為什么要讓池清寧閉嘴嗎這就是原因。”
羅淮玉將兩人對話復述到這里,一直瞪大眼睛聽他說話的池清寧率先叫起來。
“胡說,他們說的這些事情我不知道我查到流言是大哥傳出去的就沒再查了”
他也不敢繼續往下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