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邶深的情況實在太正常了。
那一年,主祭人原本是想抽取大量居民的性命來填窟窿,結果卻反而被邢霜棧收取了他們的法力和生命力。
沒有法力支撐,他們當場受到反噬,所有參與者無一幸免。
邶奇在反噬發生的那一刻,第一反應不是救自己,而是拼命護住邶深。因此他雖然不是主祭人,卻傷得極重。
后來他被玄協帶回本部,費了不少心力搶救,最后還是沒能挺過來,只堅持了三個多月就去世了。
邶深傷得不重,但年紀小,魂魄輕,也受到了一定影響。
邶家家傳的數位弟子看他孤身一人,眼饞邶奇留下的傳承,便將他接到家中去養。
邢霜棧嘲諷地低嗤一聲“玄術協會一群老東西古板的要命,但有的時候還挺平等的。”
比如他們當時就平等地懷疑每一個參與過祭祀的人,無論年齡大小。
“大抵是發現那么多鬼氣真的消失不見,他們不太甘心,掘地三尺也要找出是誰偷藏了鬼氣。”
玄術協會鋌而走險抽取邢霜棧鬼氣,就是為了制造一個受他們控制的滅世級厲鬼。
他們可以接受失敗,甚至能夠接受被邢霜棧報復,卻無法接受費了無數力氣,鬼氣明明抽取成功,最后卻失蹤了這種事情。
這無異于給予希望又打破希望,讓他們無比崩潰。
邢霜棧漫不經心道“那幾個老家伙當年都快魔怔了,為了我散出去的那點兒鬼氣,將整個協會翻了個底朝天。”
他們無論如何也不肯相信鬼氣是真的消散了。
邢霜棧的力量都被削弱了快一半,鬼氣肯定是被提取出來了。
與其說是消散,還不如說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后,有人半路截胡比較可信。
邢霜棧“那群老東西堅信他們的猜測沒錯,翻來覆去地審查每一個參與者。包括邶深。”
邶深被用了無數種方法檢查身體,最終什么都沒檢查出來。
邶家的傳人們見狀,就三番五次上門威脅,長老會只能捏著鼻子給邶深補償。
可玄協砸了不少
資源下去,邶深的資質沒有一點提升,邶家門徒見狀,也就正大光明地將賠償全部昧下。
邢霜棧冷漠的目光掃過邶深,無視邶深氣得發抖的背影,語氣愈發嘲諷。
“這世上從來不缺寬于律己嚴于待人的人,那些老東西就更是如此。他們可以反復騷擾別人,卻不允許其他人一次又一次對他們伸手。”
邶家那些徒子徒孫一次次索要好處,最終激怒了那群老東西。
他們和邶家門徒發生了激烈的沖突,雙方手段盡出,邶家甚至放出了一直藏于暗室中的一尊不化骨,最終兩敗俱傷。
長老會大多數人油盡燈枯,玄協因此大換血,邶家也徹底沒落,就只剩下邶深和另一個年輕人。
在這種情況下,邶深遲遲沒有展現出太強的實力,壓根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懷疑。
一是因為他年幼魂魄輕,傷到了根本;
二是長老會的舉動無意中砸實了他天賦不行的說法;
三是邶家門徒幾乎全部死亡,沒有人教導,他進步慢簡直再正常不過。
池輕舟了然。
“但其實,他的天賦也沒有差到傳聞中的地步。他是被鬼氣拖累了,找不到合適的修煉路子,還影響了身體發育。”
終于念完咒語的邶深猛地回身,爆怒道“閉嘴你在胡說八道什么我就是那個獨一無二的人,我的天賦千年難遇”
“這一切不過是我為了隱藏身上的鬼氣,故意制造的假象罷了”
“你這樣愚蠢的人,怎么會懂我的運籌帷幄”
池輕舟被吼得眨了眨眼,過了幾秒,才恍然地用右拳錘了下左手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