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霜棧真是氣也不是,笑也不是,盯著池輕舟無辜的眼神看了會兒,一低頭,輕輕在他鼻尖咬了一口。
突然貼近的溫度讓池輕舟一下沒反應過來。
他呆呆注視邢霜棧似笑非笑的面孔幾秒,才像是觸電一般猛地向后一縮。
好奇怪的感覺啊。
也不是疼。
就是很奇怪。
像是被低溫的火焰燎了下,熱度一下從鼻尖傳到了整張臉。
有什么界限被跨過了,突然就變得不自在。
池輕舟用手指蹭了蹭鼻尖,橫了邢霜棧一眼。
邢霜棧依然保持著似笑非笑的表情,眉眼間卻莫名染上幾分滿意。
池輕舟忍不住道“肅哥,你好壞。”
邢霜棧眼睛都沒眨一下“說實話就是壞嗎”
池輕舟都不想哼他了,抱著他的脖頸,靠在他肩頭,緩緩平復呼吸。
靈魂上的幻痛不算難忍,但大墓中排斥的力量需要他時刻進行抵抗,這加重了他的不適。
邢霜棧頓了頓,手掌撫著他的后背,給他順氣。
先一步摔進鏡暝山大墓外圍的邶深終于從頭暈目眩中回過神來,好容易從附近耳室一處儲水的凹槽里爬出,打眼就瞧見正靠在一起的兩人。
他眼中忍不住染上幾分惱火,咬了咬牙,趁兩人沒注意到他,轉頭就向墓室后方的陣法沖去。
邢霜棧撩起眼皮瞧了他一眼,并未阻攔。
邶深三步并作兩步跑到陣法邊上,臉上禁不住染上狂喜。
這是一個由三四個基礎陣法勾連而成的大陣,因為復雜的變陣,邶深已經無法分辨它的具體用途。
但根據這幾年的研究,他很確定,這個陣法能夠調動鏡暝山大墓的力量
他之所以將自己的保命手段與鏡暝山大墓掛鉤,為的就是這個陣法。
只要有這個陣法在,他就能借用鏡暝山大墓的力量,哪怕是邢霜棧這個真正的墓主人回來,他也未必沒有一戰之力。
邶深飛快打出一連串法訣,口中念念有詞。
池輕舟抬眼看向他,有些不解地問“他在做什么”
邢霜棧不甚在意地道“可能是想啟動陣法吧。”
池輕舟好奇道“什么陣法”
邢霜棧“可能是你布置的陣法。”
池輕舟“啊”
池輕
舟有些詫異,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正在念咒的邶深也猛地停下動作,僵硬地回過頭來,死死盯著邢霜棧。
“你在說什么這陣法怎么可能是他留下的這個布陣的手法,明明就是一千多年前朔方國師慣用的”
他為了解決身上的鬼氣,曾經研究過無數古籍。
他做過深入的研究,仔細對比過每一處細節,這個陣法明明就和朔方國師所用手法完全一致。
池輕舟再厲害,也不過只有二十來歲,他哪有那樣的實力和底蘊來布置陣法
他不信
邶深急促地呼吸著,胸口不斷起伏,拼命否認邢霜棧的話,但他心里卻有個聲音在反復回蕩。
真的不是嗎
今天他啟動的祭壇,他也曾以為和池輕舟毫無關系,結果呢
那分明就是池輕舟設下的圈套
這個陣法難道也是同樣的情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