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格蘭安慰道“亂步,我雖然不太懂文學作品,但這種東西都是各花入各眼,或許換一家出版社就會通過了。”
他通過出版社編輯的回信判斷,亂步的作品或許和這個出版社的風格不太相符。
但亂步很不服氣,說“我明明是模仿的織田作的作品來寫的,怎么會風格不同。”
蘇格蘭問“就是你那個寫小說的朋友方便讓我看看你們的作品嗎”
亂步沒有拒絕,畢竟小說這東西寫出來就是要給人看的。
他十分珍視地從書架上取下了一本黑色封皮的書,書名叫做明天,作者署名是“織田作之助”。
亂步把書遞給了蘇格蘭,“你看吧。”
蘇格蘭接到手里,才發現中間還夾著一個文件夾,里面應該是亂步的備份手稿。
他先幫亂步把鋼筆修好,在桌子抽屜里找到墨水,確定亂步能繼續他的文學創作之后,才隨手拉了一把椅子坐下,翻開了那本樣板書。
蘇格蘭從進入警校之后,大部分時間都用在訓練上了,很少有時間能閱讀文學作品,沒想到在執行危險的臥底任務時還有這種機會。
這本明天是個短篇小說集,明天是其中一片短篇小說的標題,這也是最能展現作者風格的一篇小說。
蘇格蘭翻看著,逐漸沉浸其中,不知不覺就看了一大半。
這本書中的全部作品都有著強烈的個人風格,以頹唐的筆觸寫現實人間,從行文和情節設計來看,處處都體現了一種無處掩藏的孤獨感。
這些作品的確有能夠出版的質量,只是蘇格蘭其實不太喜歡這樣的風格,會讓人想到沉溺在黑暗中無法逃脫的人們,從而讓蘇格蘭聯想到自己的現狀。
從字里行間傳遞出的情緒來看,這些文字不像是一個在里世界橫行霸道的組織成員能寫得出來的。
蘇格蘭比其他人更清楚那是一群什么樣的人,冷酷狠厲,以鮮血為榮,視生命為草芥,骨子里帶著些自毀傾向,仿佛在這樣緊張的顛沛流離中,哪怕因此死去也并不覺得遺憾。
至于那偶爾從刀斧縫隙里流露出的一點憐憫完全不值一提。
蘇格蘭猜測這應該是亂步的一個普通朋友,如果順著這個小說家查下去,或許能扒出亂步過往的生活軌跡。
蘇格蘭抬頭看了一眼書桌前的亂步,黑發青年揪著頭發,緊皺著眉頭,看著非常苦惱,這幅樣子實在和一個精明的指揮家相去甚遠。
他真的很想知道,亂步究竟出身于怎樣的家庭,又經歷過什么樣的過往,才會變成如今這幅模樣。
蘇格蘭沒有打擾亂步,靜靜地把小說里的短篇故事都看完了,在翻開亂步那篇手稿之前,蘇格蘭已經有了點預感。
蘇格蘭覺得亂步模仿不來這位織田先生的作品風格是很正常的,畢竟文字也一定程度上展現了一個人的精神世界,亂步身上完全沒有頹廢感,簡直就和正常的開朗青年沒什么區別。
但當蘇格蘭翻看亂步的手稿時,他發現自己的心理準備還不夠充分。
如果用四個字來概括亂步的作品,那就是不知所云。
前后情節貫通不上不說,角色還時常說一些是似而非的話。
蘇格蘭實在忍不住,打斷了亂步的冥思苦想,問“亂步,這個罪犯為什么要殺掉他的妻子”
亂步理所當然地說“因為他的妻子同時出軌了一棟樓里的三個男人,但他不知道是哪個,不過他哪個都打不過。”
蘇格蘭發出了靈魂質問“那這些為什么沒有寫在書稿里”
兩人面面相覷,亂步終于在蘇格蘭嚴肅的視線下意識到,很多內容如果不真實寫出來,別人是不會一眼看出來的。
他在寫故事的時候,下意識地將自己代入書中人的視角,也認為很多事實都是一眼就看得出來的,所以不需要過多的解釋。
這算是一種亂步想象中的理想世界,但對讀者來說就是完全不可理喻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