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蘇格蘭被亂步一腳踹出去,他才知道亂步果然不是在跟他商量,而是通知他快上。
蘇格蘭的身體撞開了倉庫沉重的鐵門,瞬間傾泄的月光照亮了一片昏暗的倉庫內部,門框與地面摩擦卷起的塵土在月光下躍動,劇烈的聲音頓時引起了倉庫里幾名綁匪的警覺。
幾道或警惕或疑惑的目光落在蘇格蘭身上。
蘇格蘭迅速在倉庫內部掃了一圈。
倉庫里沒有燈,堆滿了亂七八糟的雜物箱,哪怕以蘇格蘭的視力都無法在中間捕捉到那位被拐賣少年的身影。
但是幾名綁匪的位置倒是暴露得很快,一個站在距離蘇格蘭三四米遠的地方,手里握緊一根棒球棍,這個人蘇格蘭見過,是小吃街第一家游戲攤位看店的老板。
稍遠的兩位,其中一個身影略有些佝僂,是那個讓被綁架的中學生搬東西的老奶奶,另一個雖然位置比較靠后,但圓胖的身子像座小山,蘇格蘭隔著這么遠的距離都看到了。
蘇格蘭稍稍站直,故作訝異地問“這里居然不是公共衛生間嗎”
距離他最近的年輕男人嘴角扯出一個僵硬的笑,似乎還妄圖息事寧人“這位先生,您是不是搞錯了這是我們的私人倉庫。”
“是嗎”蘇格蘭輕笑道“不是的話,這里怎么會有這么多垃圾啊”
這是他第一次在亂步面前表現得像個合格的組織成員。
溫柔的皮相下是毫不掩飾的殺氣,面對敵人時并不像和亂步打趣時那樣弱勢,整個人像一把在黑暗中露出鋒芒的刀刃。
亂步透過倉庫漏了許多小洞的鐵皮墻,看著這一幕,覺得蘇格蘭此時的背影竟然和琴酒有些相似。
亂步摸了摸下巴,想到蘇格蘭對琴酒奇奇怪怪的態度,莫非這就是所謂的同性相斥
蘇格蘭哪里知道亂步正在把他和他單方面認作一生之敵的人相提并論,他只是一個照面就判斷出倉庫里的幾個人都和亂步所說的一樣不足為懼。
盡管腰后別著一把出門前帶上的手槍,蘇格蘭覺得對付幾個歪瓜裂棗還沒有用上手槍的必要,否則他估計會在之后的聚會上被自己的幼馴染狠狠嘲笑。
搞情報的人都是這樣,永遠能從不知名的地方、奇怪的渠道搞來他們想要的情報。
盡管zero組織向來都是臥底與上線單線程聯絡,并不允許成員之間互相接觸,他的幼馴染也總能用稀奇古怪的方式給他傳遞消息。
蘇格蘭也是在有了臥底生涯之后才意識到自己的幼馴染還有著這樣的天賦。
這樣挑釁的話語一出,幾名綁匪才正式判斷出來者不善,拿著棒球棍的年輕男子表情一厲,立刻提著棒球棍沖了上來。
下盤虛浮,出手不穩,毫無章法,看樣子這男人完全沒有任何訓練的底子,和一個不會格斗的普通人完全沒有區別。
蘇格蘭劈手奪過棒球棍,側過身對著年輕男子的后背踹了一腳,對方立刻踉蹌著向前幾步。
蘇格蘭將棒球棍拎在手里,身后陡然傳來一陣涼風,優秀的危險預判能力立刻讓他側過頭奪過,一個重量不輕的石塊從他耳邊擦過去,不偏不倚正好砸中了年輕男子的頭。
年輕男子頭部遭受來自同伴的重擊,立刻倒下了,躺在地上不動,看起來已經失去意識了。
倉庫外傳來并不明顯的“噗嗤”笑聲。
蘇格蘭有些被傳染了,帶著些許笑意轉過身,看向罪魁禍首是那個曾經被他評價為面相柔和的老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