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那張本來慈祥的臉上卻是極度扭曲的憤恨表情,橘子皮似的褶皺在這張臉上顯露無疑,那雙渾濁的眼里寫滿了驚疑。
“兒兒子”老太太尖銳嘶啞的叫聲讓人耳膜遭受重擊,蘇格蘭忍不住皺了皺眉。
但轉瞬間他又掛上了溫和的笑容,非常善解人意地寬慰道“看起來沒砸中要害,您估計還沒有大義滅親。”
“你還等什么,快制服他,不然我們全都得完。”老太太伸手掐了身邊那個膀大腰圓的廚子一把,胖廚師立刻哀嚎一聲。
胖廚師聽話地哆哆嗦嗦上前幾步,臉上的冷汗像開了水龍頭似的唰唰往下流。
他腳步顫動,片刻后竟在原地跪下了。
“我不是想犯罪,我不想的,我不想的,您大人有大量,放我走吧。”
放走當然是不可能放走,蘇格蘭不管是作為一名公安還是心狠手辣的組織成員都不可能把這幾個誘拐犯放歸社會。
他走到那個倒下的年輕男子身邊,果然在他身上搜出了有些濕潤的手帕,估計就是亂步所說沾了的那個。
拿起那塊手帕,蘇格蘭對著另外兩名綁匪露出了十分和善的微笑。
等把這幾個老弱病殘都解決,蘇格蘭扔了手里搶來的棒球棍,陡然有了一種“就這”的感覺。
恕他直言,不管是當年在警校解救人質的演習,還是后來在zero組織以一敵多的訓練,都比這一次輕松多了。
看這幾個人的能耐,怎么都不像能帶著被綁者東躲西藏這么久、讓警方不得不封鎖景區的樣子。
蘇格蘭壓下心里的違和感,向倉庫外的亂步招了招手。
亂步隔著門板向內探頭,看起來狗狗祟祟,和他衣服上的探頭探腦的偵探狗狗有異曲同工之妙。
等亂步確認了里面的綁匪全被蘇格蘭制服,這才慢悠悠地走進來。
他在空地上站了一會兒,沒有要找被綁者的意思,甚至向蘇格蘭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亂步站在那里,看著幽深安靜的倉庫,又被黑暗的環境弄得脊背發涼。
他側眸瞥了一眼蘇格蘭,悄悄向蘇格蘭的位置挪騰,緩慢地、幾乎沒有發出聲響地縮到了蘇格蘭背后。
蘇格蘭疑惑地注視著亂步龜速前進,最后藏在他身后不動了。
蘇格蘭瞅了眼自己的腳下,發現自己正站在月光與倉庫內黑暗的交界處,身前一步就是黑暗,身后一步就是光亮傾灑范圍內的地方。
亂步此時的動作讓蘇格蘭心情愉悅,脊背都更挺直了些。
亂步站在蘇格蘭身后疑惑抬頭,覺得這人好像突然緊繃了起來
蘇格蘭也很有耐心,不問亂步原因,就這么站在原地,幫亂步把黑暗的場景擋住。
約莫五分鐘過去,黑暗中有木板碰撞的聲音響起,在蘇格蘭目力可及的極限位置,有個被套著頭套,身上纏著繩索的人頂開木箱子的蓋子,正在努力往外鉆。
“膽子挺大,但人挺蠢的。”亂步縮在蘇格蘭身后小聲地指指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