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步覺得和織田作之助在一起的生活實在是太過水深火熱了。
作家先生最近不知道聽了哪個新聞節目的讒言,堅持認為寫作水平是可以通過頻繁練習而提升的,從此更加熱衷于把亂步從被窩里揪出來寫稿。
亂步被壓著寫了不少稿子,半天一頁,一頁三句話,寫完之后亂步自己都不想再看一遍。
偏偏織田作之助還會一本正經地和他分析哪一句寫得不錯,哪一句不夠通順,同時糾正一些奇怪的用詞。
這種生活只過一天亂步就受不了了,實在不想繼續下去。
于是亂步偷偷逃跑了。
趁著織田作之助沉浸在新的小說創作中,亂步發揮了自己三腳貓的偵查能力,雖然學藝不精,但靠著一些運氣成功騙過了織田作之助的警惕心。
他從別墅正門大搖大擺地離開,甚至回頭對監控器做了個鬼臉。
“果然寫稿什么的不是亂步大人該做的事啦”亂步一身輕松地走在小路上,緩慢地伸了個懶腰。
這片別墅區很大,亂步不怎么認識路,不過他也沒一個確切的目的地,只是在別墅區里東走走西看看,跟散步沒什么兩樣。
最終亂步沿著別墅區邊界一路繞到了正門。
保安從保安室里探出頭來問他“這是去哪啊這邊離市區太遠了,出門會打不到車的。”
亂步滿不在乎地回頭,揮了揮手,說道“我就在附近轉轉啦”
亂步步伐悠閑地出了大門,在筆直的柏油路上前行,沒走幾步,側邊的樹叢里突然伸出一只手,猛地捂住亂步的嘴把他拉了進去。
亂步完全沒有掙扎,十分順從地被拉到了樹林里,身形被粗壯的樹干和茂密的灌木叢遮擋,保安室房檐邊的監控攝像頭猛然轉了個彎,轉到樹林的方向,卻只能看到一片翠色。
身后有個熟悉的男聲遺憾地說道“看樣子完全沒有嚇到你呢,真沒有成就感。”
亂步被松開了束縛,轉過身面帶嫌棄地看他“幼稚園的小朋友都不會做這種惡作劇了。”
蘇格蘭有些訝異地挑眉,話語中卻帶著些許敷衍,好像完全沒有認識到自己的錯誤,“是嗎那下次我會記得有些創新。”
亂步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覺得這人和自己想象中會面時的樣子有些差別。
蘇格蘭沒有穿著當初分開時的那套衣服,換了一套灰色系的,應該是新買的,內里t恤衫的吊牌都沒摘,可惜不知道在那個泥堆里滾過了,身上的新衣服都帶著幾處臟污,衣服下面估計還有不少傷痕,看著可真是風塵仆仆,十分可憐。
甚至看起來有些許憔悴,眼下一片烏青,胡子也不知道幾天沒刮了,冒出來泛青的胡茬,下頷線看著也更冷硬了些。
讓別人來說可能會覺得這個男人更加成熟了,但亂步只會覺得幾天不見,蘇格蘭就像老了好幾歲。
亂步略有些嫌棄地說“你是怎么能把自己搞成這個樣子的”
亂步以為蘇格蘭至少也是會十分從容地前來,就算被其他事情折騰了很久,在他面前總要多藏起幾分,要裝的和巷口分離之前沒什么兩樣才對。
但現在這幅樣子,和被趕出門的喪家之犬有什么區別。
亂步只是多看了兩眼,就覺得胸腔里涌起一團無名的怒火。
蘇格蘭嘆了口氣“說來話長。”
亂步立刻做了個禁止的手勢,表示自己不想聽長篇大論的故事,轉而詢問“為什么拉我進來,你見不得人嗎”
蘇格蘭調笑著說“被琴酒發現的話,我會被干掉的吧”
“怎么可能啦亂步大人不會讓琴酒干掉你的。”亂步迅速反駁道,說完又覺得自己話說得太快,又補了一句“看在你廚藝那么好的份上。”
“是嗎,那可真讓我欣慰。”蘇格蘭并沒有覺得不滿,甚至很愉悅地笑出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