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大人”情急之下禪院直哉喊出對父親的敬稱,他的聲音也連帶著拔高一個度,他又很快察覺到不對,即刻壓低聲音,“我知道我以后該怎么做了。”
禪院直哉看向霽初,后者還一無所知地露出清淺笑容。
回到禪院家后霽初才發現禪院直哉的手腕骨折了,她去叫家庭醫生,但又很不解,“你自己骨折了都不知道嗎”
“如果我在大家面前表現出軟弱的一面,他們就會唾棄我的弱小。”他垂下眼眸,“想要得到什么,就要舍棄什么,這就是等價交換。”
“這是歪理。”禪院家的教育理念已經扭曲到了霽初都不知道該怎么評價的程度,她又發現他手掌還有小臂內側的一些細碎小傷口,這些都由她來消毒包扎,期間直哉都沒喊過疼,只是忽然問“今天在五條家,我發現你好像很在意那個神子,你也覺得他是被神眷顧的孩子”
在對神明的態度上禪院直哉和禪院甚爾如出一轍,都是不相信外加嘲諷。
“他的確與眾不同。”霽初實事求是地回答,這是個誠實的答案但不是令禪院直哉滿意的答案,因此他的眉頭蹙起,“就連你也偏心他。”
其他人怎么看五條悟他毫不在乎,但只有霽初不可以,他認為自己和她之間的聯系是超越其他人的,那是難以形容的紐帶,哪怕是血親也無法讓他在看到對方的第一眼起就心生依賴。
“這次就不應該讓你去五條家的。”禪院直哉說著,又想,干脆讓她都不要離開禪院家好了,免得又會有誰嘗試吸引他的注意力。
這時候家庭醫生也過來了,跟著一起過來的還有一名稀有的反轉術式使用者,霽初趁機離開房間,和理惠說了下自己接下來的調休打算,理惠不太贊同,“那直哉少爺估計又要鬧脾氣了,你是知道的,他就是希望你一直陪在他身邊。”
但畢竟霽初下凡是來考核的,不是來自專職帶小孩的,所以她也沒怎么猶豫,只說自己已經通知過管家了,但光是管家是遠遠沒有給她批假的權力的,準確來說這是經過家主禪院直毘人的同意的。
言以至此,理惠也找不到什么反駁的理由,她只是仰望天空,卻只能看見被庭院四角框得方方正正的天空,“也對,其實沒有誰想要永遠留在禪院家,就連夫人也是,都被困在這里。”
霽初不太能理解他們的心理活動,實際上如果不是因為禪院甚爾在這里她想要離開禪院家也不算太難,大不了就用前輩給的修改器。
理惠也意識到什么,笑了笑,“但你是不一樣的,你與這里格格不入。”
有這么明顯嗎霽初自認為自己還算是和周圍人打成一片了的,難道說她哪里露出馬腳了嗎天界也不是沒出現過見習神明下凡考核結果被人發現非人身份這種事情。
“啊哈是嗎。”霽初笑著糊弄過去。
理惠的面容被說不盡的哀愁籠罩,她說出的話和小枝曾說過的幾乎一模一樣,“被直哉少爺喜歡不是一件好事。”她很清楚禪院直哉的性格,倒不如說在這種環境下他沒有養成這種性格才算奇怪,“他總是試圖把一切喜歡的東西死死攥在手里,哪怕毀掉也無所謂。”
“我會好好教他的。”告訴他什么才是真正的喜歡,什么才是真正的愛,“多多少少應該會有點用。”她也不太確定,因為自己以前都沒有教過小孩子。
理惠很想告訴霽初,她所想的一切都是美好的幻想,實際上禪院直哉永遠不會懂得那些,他只是學會了在霽初面前的偽裝,可是她卻沒有說出口,究竟是為什么呢因為家主夫人曾經也是期待著這孩子的降生的吧,這孩子也是夫人生命的延續。
所以就讓她自作主張地把這個謊言繼續下去吧,哪怕是為了維持現在看似平靜的假象也好。
在禪院直哉十三歲的時候,禪院家就開始為他尋找新的侍女,但表面上說的是侍女,實則更像是尋找一個服侍他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