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曲譜,明天送你。”他急忙說。
“我們可以一起彈。”我高興地說。
這天晚上,我們一直約會到很晚,我不想去圖書館讀書了,在這個靜謐浪漫,纏繞著靜靜花香的春夜,我只想和他待在一起。
第二天是個陰雨天,下課后我打著傘向圖書館走去。
忽然有人跟上來,默默與我并行。
來人我認識,他叫杰米伊登,一位黑發碧眼的青年,是我的同學,我經常在圖書館看到他,但從沒跟他說過話。
“納西斯小姐,我要告訴你一件事。”他打著黑色的大傘,目光直視著前方說。
“什么事”我不由地愣了一下。
雨越下越大,雨聲嘩啦嘩啦的,傘面被打得砰砰作響。
不久后,我停在了原地,而黑發青年越過我,消失在了迷蒙的雨中。
一種從頭灌溉到腳的冷把我鎖住了,我仿佛瞬間喪失了五感,連灰蒙蒙的雨都消逝了沙沙聲。
腦海昏眩、窒息,腳步沉重地像灌了鉛,我還有些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嗎這不可能吧他說的那些事簡直像天方夜譚一樣,怎么可能發生在這陽光明媚的大學校園里呢還有霍普先生這是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我沒去圖書館,而是跑去了教務處,一番詢問后,那里的管理人員明確地告訴我,哲學系新生中根本沒有一個叫馬修霍普的人。
我失魂落魄地走回宿舍,傘也遺忘在了教務處門口。
在小客廳涂指甲油的明妮看到我,愣了愣問“你不是打傘了嗎怎么淋成落湯雞了”
我勉強笑了笑,拿起毛巾擦頭發,然后裝作不經意地問道“明妮,你聽說過秘社嗎今天我聽到有人討論,似乎很可怕呢。”
明妮頭也不抬,悠閑地涂著鮮紅的指甲說“一群貴族少爺閑來無事,湊在一起作惡罷了,不必少見多怪,不過秘社也的確是最有錢有勢的那搓人聚集的場合。幾年前有過一個傳聞,一個大少爺把一個女學生騙進去,命她脫光衣服,像狗一樣跪舔每個新進社員的皮鞋,如果她不肯舔誰的鞋子,那個社員就得在侮辱她和離社之間做個選擇,最后女孩舔了所有人的鞋子,大約還遭到了一些語言和身體上的羞辱,回家后就留書自殺了。”
我的心臟像是被重重地扯了一把,下沉再下沉,一直沉沒到不見天日的深淵,連四面八方的雨聲都化作了無數嘲笑聲,向我襲而來,我甚至控制不住自己發抖的嗓音,顫抖著說“太可怕了,難道就沒人管管嗎”
“當然管了,可只有把女孩騙進去的男生被開除而已,其他人寫了檢討就沒事了,大約家里都送上了厚厚的補償金吧,反正丑聞被壓下去了。”
“那他們還在做這種事嗎”
明妮抬頭看了看我,好笑地說“別怕,只要你別跟陌生人到處走就行了,也不要輕信陌生人的追求,盡量躲開某些花枝招展的男人哦。”
這個晚上下起了瓢潑大雨,我藏在厚厚的被子里,卻冷得打顫,不管怎么環抱住自己,都沒辦法溫暖起來。我像是被人狠狠地扇了一耳光,又像是被打了一拳,混雜在惡心、憤怒的情緒中的,還有一種讓人遍體生寒的恐懼,他們像幽靈一樣,在黑暗中窺伺著我,似乎只要露出一丁點破綻,就會爭先恐后地把我撕碎,連同人格和尊嚴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