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更糟,最近好了許多,有越來越多的工廠進來招工了。”她說。
我把雞肉、面包還有熱騰騰的肉湯端上桌時,詹妮弗的眼圈又紅了,她大口吞咽著說“我已經很久沒吃過肉了。”
“慢慢吃,別噎著。”海倫娜難過地看著她。
“我的弗雷特,真想把這些吃的帶進去,他看到該有多高興啊。”詹妮弗說,弗雷特是她5歲的兒子,以前她給我們看過照片,是個很可愛的小家伙。
用完飯后,我們開始討論正事。
“我現在可以從隔離區雇傭6個人,你把家人的信息給我,我明天去登記,這樣他們就能出入隔離區了。我這里至少能吃三頓飽飯,也不用你們干活。”我說。
詹妮弗感激地說“我不知道該說什么,謝謝你們。”
“別這么說,你母親的病很嚴重嗎”我問。
“只要有藥,修養一段時間就會沒事的。”
“等會兒我去買。”
“我想帶點吃的進去,里面什么都沒有,連蔬菜都很少,我的弗雷特,他太可憐了。”詹妮弗紅著眼說“至少給他帶一塊肉,或者幾顆糖。”
“你看這樣好嗎今天先別帶,如果衛兵不搜身,明天就帶進去。”我說。
詹妮弗想了想,點點頭道“沒錯,這樣比較穩妥。”
之后我出門買藥,回來的時候發現詹妮弗和海倫娜都在肉店里干活,她們都穿著圍裙幫忙腌制生肉。
“你們在干什么”
“反正我沒事做,不如干點活。”詹妮弗笑道。
海倫娜向我抱怨“我叫她別做,她就是不聽,弄得我也不好意思閑著了。”
“我不能讓你們白養著我們,至少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我有的是力氣。”詹妮弗搬起一整塊肉說。
剎那間,我難過極了。
詹妮弗是受過高等教育的女性啊,日夜苦讀醫學,精通兩國外語,也曾飽覽群書,出口可以成章,我還記得她繪制在筆記上的那些栩栩如生的人體臟器
我急忙上前阻攔,卻發現那雙曾經白皙纖細的雙手上早已經長滿了粗糙的繭子。
見我望著她的手出神,詹妮弗輕輕嘆了口氣說“以前總是覺得自己無所不能,所以傲慢自大,狂妄無知,現在才知自己渺小。既然已經落到了這個境地,唯有接受現實,努力改變現狀,我不想坐在那里悲切緬懷,怨天尤人,所以請讓我做吧。”
“那你可以做點別的事情啊,我可以買醫學書籍回來,讓你繼續學習,或者你幫忙算一下帳就可以了。”我說。
詹妮弗搖搖頭“現在落到這種境地都怪我們自己,如果當初你寫信催我們逃走的時候,我們拋棄一切逃走就好了,什么都不肯放下才會造成這種結局。這種日子還不知道會持續多久,不能一直依賴你們,我們必須想辦法自救。”
天黑之后,我們送詹妮弗回到隔離區,正好一隊工人下班回來,我們遠遠地看了一會兒,發現衛兵沒有一一搜身,詹妮弗很順利地進去了。可衛兵卻牽著兩條大狗,凡是狗叫了幾聲,或者圍著某些人轉時,那些人就會被搜身。
“哎呀,這可怎么辦啊。”海倫娜擔憂地說。
我也深深地皺起了眉頭,隔離區這樣,都是為了榨干菲利斯人的最后一分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