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們見到了詹妮弗的親人,她的父親,哥哥嫂子,兩個十來歲的侄子。
也許是詹妮弗說了什么,他們一來就搶著做店里的事情。我知道詹妮弗的父親經商,曾是非常闊氣的有錢人,她的哥哥嫂子也都受過高等教育,說話溫文爾雅,很有教養,只是吃飯的時候有點兇猛,他們把滿桌食物掃得一干二凈。
詹妮弗的父親叫道格拉斯,有兩道很濃重的眉毛,長得又高又瘦,看上去一臉精明,他頗為感慨地說,自己做了一輩子生意,但也許是太吝嗇刻薄了,落魄的時候連個愿意幫忙的朋友都沒有,還得靠女兒的小朋友們幫忙。他最擔心妻子的病情,想把藥和吃的帶進隔離區。
我把門崗搜身的事情告訴了他們說“這樣不行,把食物藏在身上太危險了,一旦被發現不只是挨打這么簡單,你們可能再也出不了隔離區了。”
“那怎么辦”
“找個無人的角落,你們把東西丟過隔離墻,讓孩子們接住。那墻只有兩米高,雖然上面有鐵絲,但用點力氣應該沒有問題。”
就這樣,詹妮弗一家暫時安頓了下來,而我也準備做更多的事情。
不過在那之前,我們先參加了明妮的婚禮。
婚禮當天非常熱鬧,他們預定了一家豪華酒店,請了很多親戚朋友,在所有人的祝福聲中結為夫妻。其實真正要去西國的是明妮的丈夫凱文,他快畢業了,家人幫他在西國一家公司謀到了一份好工作,明妮自然也跟去。
新娘扔捧花的時候,年輕女賓們擠成一團,準備搶捧花。
我身后傳來一個聲音“你不去嗎”
我回頭一看,竟然是哈里斯,他穿一身黑色燕尾服,胸前的口袋里插著一朵白玫瑰,姿態不羈地靠在凳子上。許久不見,他還是過去那樣,微揚著下巴,仿佛在蔑視他人。
“您怎么在這兒”我不解地望著他,他從大學肄業了,聽說加入了秘查部隊,我已經半年多沒見過他了。
他來到我身邊坐下,抬手擋在眉前,遮住那過于耀眼的日光“你還沒回答我,怎么不去搶新娘捧花呢,不是每個女人都夢想著成為新娘的那一天嗎”
我笑了笑說“我覺得自己搶不到,所以就不去了。”
“你覺得自己搶不到,所以不搶”他嘆了口氣說,“那么你其實不太想要那捧花吧。”
“您怎么在這里”我又問。
“我為什么不在這里,有人給我帖子,我自然就來了。”
新娘丟捧花了,穿著淺紫色婚紗的明妮假裝了兩次才把花扔出去,然后被一個圓臉姑娘接住了,人群嬉鬧著,我看到這一幕,也不由得跟著笑起來。
“大學里怎么樣”哈里斯問。
“跟以前一樣。”我隨口說。
“其實我剛才說謊了。”他輕聲說,“我是想到你可能來這個婚禮,所以我才來。”
我愣了愣,側頭看他時,發現他正看著我,便有些尷尬地移開了視線。
“你愿意陪我去看場歌劇嗎喜不喜歡藍色湖”他問。
新人接吻了,賓客們紛紛鼓掌,現場響起嘈雜的歡呼聲。
我拘謹地搖搖頭,歉意道“抱歉,我最近有些忙。”
“那就等你不忙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