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工廠后,我把下一步打算悄悄透給海倫娜和詹妮弗。
“第一個孩子,我會一路護送他到目的地,以確保這條線路能走通。”我把文件一一擺到桌上說“我們需要一個菲利斯特征不明顯的孩子,制作和學籍信息,還要提前打通一些關節。”
“讓弗雷特第一個去嗎”詹妮弗忐忑地問。
我搖搖頭說“費雷特太小了,把他釘進木箱,萬一路上出了問題,他甚至無法自救,我們需要一個稍大點兒的孩子,聰明一點兒,勇敢一點兒的。”
海倫娜想了想說“我有個人選,你們等等。。”
沒過多久,海倫娜領進來一個黑頭發黑眼睛的男孩,他穿著陳舊的棕色衣褲,套一件綠色紐尼馬甲,帶一頂破爛偏大的工人帽。
這孩子身形矮小消瘦,臉皮和小手上滿是皸裂的舊傷口,但一雙大眼睛靈活有神,一進門就脫下帽子向我們問好,臉上掛著活力十足的笑容,自我介紹道“我是瓊斯衛斯理,海倫娜小姐都告訴我了,我愿意做。”
海倫娜拍拍他的肩說“瓊斯在工廠跑腿兩年了,每天除了在流水線干活,還負責通報北邊衛兵的動靜,是個很機靈的小伙子。”
我蹲下來,注視著孩子圓圓的眼睛問“你知道我們在嘗試一件很危險的事對嗎”
孩子點點頭說“知道,我知道安妮女士您在為我們冒險。”
我嚴肅道“因為是第一次嘗試,我也不能保證過程不出錯,你也許會遇到危險。”
孩子吸了口氣,挺挺小胸脯說“如果我遇到了危險,那安妮女士你們就更危險了,我不怕危險,我知道你們是在救我們的命,我妹妹上次被捉走了,大家都說上帝保佑她,可我知道她再也回不來了,我還有一個妹妹,如果我能活,那妹妹也就能活了,讓我去吧,安妮女士您怎么說我就怎么做,如果被發現了,我就說是自己逃出來的,絕不暴露其他人。”
我驚訝地看著他,難以想象這番話出自這么小的一個孩子,他的成熟和敏感遠超他的年齡。
我摸摸他的小手,沉重道“那我再說得更明白些,萬一你會死呢”
他小小地嘆了口氣,純真清澈的雙眼彎彎一笑說“反正我活著,將來也沒什么希望,那死就死了吧。”
一瞬間,我的心像被攥了一把似的難受。
我們的國家為什么要這樣讓這么小的孩子說出將來沒有希望,死就死了的話呢
他還在對我們笑,笑容燦爛清朗,像秋日無暇的藍天,仿佛剛才絕望的嘆息只是個錯覺。
我眼眶一熱,幾乎控制不住落下淚來,咬咬牙說“別怕,有我在。”
他可愛地笑了笑,露出兩個淺淺的小酒窩說“恩,我不怕。”
之后是準備工作,給孩子化妝、染發、拍照,制作假學生檔案和身份證,與工人研究運輸夾層等。
這天我們商量到很晚,直到邁克來接我。
我和海倫娜道別時,她悄悄問我“我們做這些事,你丈夫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