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溫隨常嬤嬤去靜安堂的路上,心緒很亂,怎么都理不清,她從未與男子有過肌膚之親,如何能懷有身孕呢
自不會是像花一說的那般,如話本子里寫的有神奇的子女水,亦或是天上落下的孩子,就算是這樣,也不該來她一個未出閣的少女腹中。
她秀眉皺著,當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可,祖母讓常嬤嬤來喚她,定是已從孫大夫口中知曉了此事,她知道自個是清白的,也得祖母信才行。
平日里從凈音院到老夫人的靜安堂本是覺得要走上一刻鐘,有些累人,今兒倒好,她覺著自己還沒走上片刻呢,怎么就到了呢
容溫站在靜安堂門前,深深的吐了口氣,提起裙據進了老夫人的屋內。
這會兒,剛至申時,秋日里的暖陽透過窗牖打在屋內的木板上,老夫人正倚在貴妃榻上閉目休憩,容溫心神不安的喚了聲“祖母。”
老夫人眼皮顫了顫,睜開略顯渾濁的眼睛,老人家抿唇仔細打量著她,雖是不想讓她有心理壓力,可眼珠子還是沒忍住,往容溫腹部瞧了眼,開口道“過來,坐祖母跟前來。”
容溫能很明顯的感覺到,祖母看著她時,是生怕她會累著了,可祖母不先問起,她自是不會與祖母說這件事。
老夫人也是怕她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家會羞,畢竟這般事若說出去是要被人看不起的,在容溫沒來到靜安堂前,她倒是想好了說辭去問她,這會兒,一時間卻是不知如何開口了。
先是東扯扯西問問,最后還是把話題轉到了這事上,老夫人握著她的手,隨意道“我這腿今兒又疼了,就讓孫大夫來給我瞧了瞧。”
容溫在心里暗嘆,終是她先忍不住,也不再跟老夫人擱這互相試探,直接與老夫人解釋道“祖母,我沒有。”
她低垂下眼眸,烏黑睫羽閃動,嗓音又低低的,老夫人看在眼里,以為她這是羞的委屈了,抬手拍了拍她的肩,安撫道“不怪你,等言松從肅州回來了,讓他跪祠堂去。”
容溫
她繼續解釋“祖母,我與三表哥沒有,”她有些說不出口,她與顧碩沒有什么,只是道“我是清白之身,不會有身孕的。”
畢竟是未經人事的少女,雖然這些日子里她就要成婚了,老夫人讓常嬤嬤給她送去過避火圖冊,可她也只是翻開隨意看了幾頁,不太懂。
老夫人垂眸看著她,臉上掛了笑意,知曉她是羞了,便換個法子寬慰她“如今侯府里也就你大表哥有了孩子,你不知道,昭兒在我身邊喚曾祖母時,我這心里有多高興。”她又看了眼容溫的腹部“也不是什么大事,有祖母在,這件事傳不出侯府,你只管一月后準備嫁人就是。”
容溫
她抱住老夫人的手腕,跟只乖巧的貓兒一般往老夫人身上趴“祖母,我真的沒有身孕,若是真的有了,我怎會不知呢”
她一連說了好幾遍,語氣懇切,老夫人本是對她懷有
身孕的事深信不疑,被她說的有了一瞬的不堅定,不過,也只是一瞬,孫大夫的醫術她是信得過的,在上京城里孫大夫的醫術雖是比不得宮中的太醫,卻也是很有名望的。
老夫人問她“那你仔細想想,是不是,”她清了清嗓子,壓低了聲與容溫說“是不是醉了酒,或是以為是個夢,就給忘了”
容溫很無奈,老夫人的語氣里絲毫信她的意思都沒有,倒是認真的跟她分析起了是何時有的腹中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