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聽到了紅藥的聲音“譚公子,急什么,人家再陪你用杯酒。”
男子染了酒氣的暗啞嗓音傳來“難得你今兒有空來陪本公子,春宵一刻值千金,先去榻上陪本公子樂呵樂呵。”
顧慕抬手在鎏金絲床帳里側垂落的棉團上扯下一片棉絮,指腹團成圓球狀,給容溫塞進了耳朵里,隨后低聲問她“還聽得到嗎”
容溫低聲回“聽不到了。”她因著是扯謊,垂下的眼睫顫動了下,既是拂金帳為了官家子弟尋求樂子與刺激做了這雙房,那聲音是隔不開的。
非常響。
她只是塞了棉球,還是能聽得清楚,適才是赤裸裸的響聲,這會兒反倒是變成綿密的旖旎話語,比之適才更讓人心中羞赧。
可她不想被顧慕知道,就裝作什么都聽不見。
她想問顧慕為何床帳里側會懸掛著這么多棉團,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雖然她不知道,可也能猜到些,這些棉團定也是那些官家子弟尋求樂子的一種吧。
她與顧慕之間太過安靜,以至于紫金紗帳后傳來的聲音越發刺耳,顧慕的指腹在給她塞完棉球后,就一直落在她的耳廓處,似羽毛般在她耳邊輕撫。
容溫對他道“癢。”她抬眸看著他,嫣
紅的唇瓣抿了又抿,也只說出這一個字來,她看到,就算隔壁傳來旖旎的話語聲,顧慕的神色依舊明朗,甚至不如在他的書房時,看向她的時候眼眸中染著情欲。
容溫放松了些心神,在心中暗道原來他的心志堅毅到可以克制任何沖動,就連身體上的欲望也能被他壓制。
她心里不過是剛剛冒出這樣一個念頭,顧慕就俯身在她唇瓣上輕啄了下,如蜻蜓點水一般,他嗓音微啞,低聲道“心越空,越易被擾,做些事情才能聽而不聞。”
“嗯”容溫輕疑,顧慕薄潤的唇便又朝她吻了過來,在她嫣紅唇瓣上吻了片刻,嗓音微沉提醒她“要用心。”
容溫這些日子已習慣了他的親吻,下意識閉上了眼眸,不知這回他的吻是溫柔亦或是強勢,她能猜到顧慕是何時想要吻她,卻猜不透他是要用何用方式。
只能等待。
此刻,是綿密又輕柔的吻,如溫熱的輕煙細細密密在她唇瓣磨動,他很有耐心,只觸在她的唇瓣上,并未再有別的動作,容溫微微睜開眼眸,默了片刻。
將合在一起的唇微微張開,這是,第一回,在與他親吻時,她主動將檀口打開,顧慕總是這樣,他什么都不說,只是如適才那般用足夠的耐心,磨她。
她檀口微張的那一刻,便被人探入了口中,烏黑的睫羽又垂下,被他越吻越深,不知何時,容溫已從他腿上,被他放在了榻上。
寬大的手掌將她雙腕禁錮,容溫有些含混不清的喚他的名字“二表哥顧觀南你,不可以了”
她這邊含混的嗓音響起,雕花木門被人扣響,發出咚咚的聲音,容溫又與他道“有人叩門。”
顧慕只是抬手落了鎏金絲床帳,還在吻她。
容溫眼眸被他吻的染了水霧,正欲再開口,只聽隔壁紫金紗帳后傳來一道不悅的男子嗓音“哪個不要命的,來擾本公子的樂子。”
他聲音大且帶著怒氣,叩門的聲音弱了些,此時在門外的人如顧慕適才所說,是太子手下的金云衛,可他們不敢直言身份,只道“我家主子丟了東西,奉命搜查,請公子配合。”
那男子的聲音又響起“配合你大爺,滾”他罵完,門外似是傳來了老鴇的諂媚嗓音“這位爺兒,里面的這位可是皇后娘娘的親侄兒,得罪不得啊。”
金云衛的人聽聞里面的是皇后娘娘的侄兒,那便是自己人,思忖片刻,帶著手下人走去了下一個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