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中書令府的路上,馬車車廂里很安靜,容溫是因著適才在拂金帳里的旖旎而不愿開口,顧慕,是一直在觀著她的心思。
他在想,他在容溫這里,究竟錯過了什么。
直至后半夜,書房里的燭火才熄,凈思與云燭坐在后罩房前的木階上,云燭抱著他的那把劍,凈思啃著他的燒鵝。
云燭問他“聽說,你今夜也抱上美人了”云燭向來話少,也就在凈思這里偶爾會多上幾句。
凈思嗐了聲,繼續啃著肉,大口大口的“是抱上了,都說女子身上香,我覺著,還不如我手中的燒鵝香呢。”
云燭看著他無奈的搖了搖頭。
隨后,凈思似是想起了什么,問他“綠枝不會有事吧”綠枝是那位身著月白紗衣,將玉章和書信交給容溫和顧慕的女子。
她侍奉完平江王后,在別的姐妹擁著平江王繼續談笑時,偷偷的從房間里走出來,將玉章和書信悄無聲息的送至三樓,再回到屋內時,平江王已發現玉章丟失。
而屋內尋遍也未尋到,只她一人出了房間,平江王直接命人將她捆了起來,讓手下人去搜查,可平江王初到上京城,不敢張揚,恰好這時,太子進來了,便命歸屬東宮統領的金云衛帶人去查。
外面的金云衛正在得罪著上京城里有權勢的官家子弟,這邊還躺在榻上的一個姑娘躺的有些累了,就翻了個身,不成想,覺得手肘處按在了哪里有些疼,垂眸一看,正是一塊暗色冷玉的玉章。
于是,平江王的玉章就又尋到了。
云燭回凈思“她沒事,平江王倒是個會憐香惜玉的人,因著錯怪了她,還賞給了她一錠金子。”
凈思呵呵笑了下。
平江王的玉章確實是綠枝侍奉他的時候悄悄給偷走的,不過,她并沒有將真的玉章拿給顧慕,而是交給了躲在屋內密道里的云燭。
她出門的那一趟,只是讓平江王將注意力都放在她的身上,而且,因著她走出了那間屋子,玉章的搜查范圍就會擴大,平江王定會讓太子幫他。
她交給顧慕的那封書信,是昨日里顧慕便已模仿平江王字跡寫給蜀地死士首領溫駱的書信。
早幾日,顧慕常約平江王來他府中,已然能模仿出平江王如今的字跡,若是讓平江王的玉章真的丟在了拂金帳,他定會起疑心送信給蜀地的心腹,死士首領溫駱便不會輕易來上京城。
后來,云燭趁人不備時,將玉章從床板下塞在了枕邊的縫隙里,正巧被那姑娘給碰著了一點邊沿,平江王雖有疑心,可屋內也只姑娘們和他。
他在枕邊的縫隙里瞧了許久,最后也認為是適才歡愉時,不知哪個手利的,將他的褻褲給扯破,讓玉章掉在了那里。
此時,那封臨摹了平江王的字跡,
并且蓋了玉章的信件已被快馬送出去,不出半月,溫駱便會趕來上京城。
云燭和凈思在院中待至月上中天,才覺得犯困。
翌日,容溫是在木桂院里用的早膳,昨日一早是凈思來喚她,說顧慕讓她去他那里用膳,今兒一早凈思卻又來說,讓她在木桂院里自個用膳。
容溫知道,顧慕今兒沒有上早朝,至于他為何不與她一同用早膳了,她有些想不明白。
應是他沒胃口,根本就不用早膳吧。